Saturday, February 25, 2012

回顾若德尼.金事件【原创】

回顾若德尼.金事件【原创】
199132日深夜,黑人若德尼.金(Rodney Glen King1965- )开车带着两个朋友在210高速路上飞驰,他们刚在朋友家看完一场电视转播的橄榄球赛,还喝了不少酒。3日凌晨0:30,若德尼.金的车开到圣费尔南多山谷。加州高速路巡警逖姆(Timothy Singer)和梅拉妮(Melanie Singer)正在那段路上同车执勤,这是一对夫妻搭档。他们发现若德尼.金的车速高达118英里/小时(限速60英里/小时,1英里=1.6公里),立即闪亮警灯追了过去。
若德尼.金看见警车闪着灯追过来,酒精“滋润”的脑瓜子第一反应就是“逃”。他因为两年前在蒙垂帕克市抢劫商店被拘,刚假释出来。出狱前他担保过不再酗酒,这要是被抓住,立马就得“二进宫”,他可不愿意再折回监狱去。见到个出口,若德尼.金一打把,以80英里/小时(限速30英里/小时)的速度冲到居民区路面。逖姆和梅拉妮见若德尼.金要逃,就一边追赶一边呼叫增援。以美国警察的先进装备,若德尼.金哪里逃得了,数量警车从不同地方向他合围,一架直升机跟在他头顶把车照得通亮。也就逃了十几英里,若德尼.金的车就被逖姆和梅拉妮的车堵住。逖姆先跳下车,大声命令若德尼.金和他的两个朋友离开汽车,脸朝下趴在地上。若德尼.金的两个朋友服从了命令,束手就擒,被铐进警车。
若德尼.金一开始拒绝下车,他越想越憋屈:“真他妈倒了邪霉!刚出来又得折回去(指回监狱)!”借着酒劲儿,他傻笑起来,晃晃荡荡走出车门,一会儿拍打地面,一会儿向直升机招手,若德尼.金正要伸手拍屁股,梅拉妮以为他要掏枪,立即拔枪对准了他。梅拉妮命令若德尼.金趴在地上,若德尼.金这回听从了。
梅拉妮一手拿枪,接近若德尼.金准备给他戴手铐,就听刚赶来的库恩(Stacey Cornell Koon)警官叫她把手枪收回枪套,防止若德尼.金夺枪。刚到的5名警察都属于洛杉矶警察局,库恩警官是他们的头儿。按说逖姆和梅拉妮是加州巡警,不归库恩管,再说仨个人已经铐了俩,若德尼.金也已经趴在地上,库恩他们完全没必要介入。但这个库恩喧宾夺主,他要梅拉妮退回,命令他的4名下属:“一块儿上,给我空手拿下!”这个威风凛凛的命令对若德尼.金非但没有震慑作用,还刺激他本能地自卫反抗。若德尼.金见4个警察一起扑过来,他忽然翻身腾起,拨开鲍威尔(Laurence Michael Powell)的手,一拳打在布里斯诺(Theodore Briseno)胸部。若德尼.金身高19,体重113公斤,一身腱子肉,没有一点肥膘,练拳击多年,4个缺乏体育锻炼的警察赤手空拳根本降不住他。
库恩警官见势不利叫4人赶紧闪开,他拔出了泰瑟枪,一个电镖打在若德尼.金的背上,在高压电击下,若德尼.金呻吟着跪了下去,但立刻又站起来扑向库恩。库恩发射了第二个电镖,若德尼.金被击倒在地,他声音颤抖地吼叫起来。这时候,当地居民豪利德依(George Holliday)被吵醒,他取出摄像机在凉台上拍摄到下述场面:
被电镖击倒也就几秒钟,若德尼.金又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扑向鲍威尔。鲍威尔挥起警棍,一棒子打在若德尼.金头上,当时就把若德尼.金打躺下。鲍威尔盛怒之下失去理智接着又打了好几下,直到布里斯诺把他拉住。这时候,已经丧失抵抗力的若德尼.金倔强地跪了起来,库恩气急败坏地叫嚷:“给我打他的腰眼儿!”“打胳膊肘!”“打踝子骨!”鲍威尔、布里斯诺和温德(Timothy Wind)又上去一顿棒打脚踢,布里斯诺一脚踹在若德尼.金肩膀上,使若德尼.金的脸撞到了公路地面,造成若德尼.金颜面骨折。这个殴打过程持续了1分半钟,豪利德依的录像显示,鲍威尔和温德用挥警棍打了至少50次,豪利德依在30多米外都能听见若德尼.金告饶:“别打了,别打了……”。最后警察们不但铐住若德尼.金的双手,还用绳子捆绑了他的胳膊和腿,然后把他拖上了救护车。
豪利德依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般暴力殴打,“太野蛮了!”他边想边走家门对现场一名警察说:“刚才的场面我录了像,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提供。”那名警察不屑一顾地请豪利德依走开。他要能预料后来的事态发展,大概就不会那么轻率了。
第二天,也就是34日,豪利德依把录像带交给了KTLA电视台,KTLA当晚就全程播放了豪利德依录下的那个场面;35日,CNN得到豪利德依录像带的一份拷贝,剪辑后开始在它的有线电视网络向美国全国播放;36日,这段剪辑过的录像在美国各大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播出,公众反响强烈。
美国政府部门得知此事后,没有怠慢。35日,联邦调查局对若德尼.金事件立案调查;36日,在案件没有定性前,洛杉矶警察局释放了若德尼.金;37日,洛杉矶警察局长盖茨(Daryl Gates)宣布,所有参与殴打若德尼.金的警员都将受到指控;38日,加州检察官莱纳(Ira Reiner)宣布,15名当时在现场的警员停职,他将起诉涉嫌过度使用暴力的警员,他将组成一个大陪审团裁决能否按刑事犯罪对他们起诉;310日,洛杉矶时报的民意调查表明:92%看过录像剪辑的人认为警察对若德尼.金过度使用暴力;311日,大陪审团组成,一起看录像并开始听证;314日,大陪审团裁定:检察官可以对库恩、鲍威尔、温德和布里斯诺4人刑事起诉。对库恩的起诉是“蓄意指使和没有制止过度使用暴力”,其他3人是“过度使用暴力”。同期被停职的其他11名警员被豁免。
这时候,舆论一边倒地谴责洛杉矶警察对若德尼.金过度使用暴力是种族主义行为,要求罢免警察局长盖茨。41日,洛杉矶市市长布里德利(Tom Bradley)宣布:由克里斯托弗( Warren Christopher)为首的一个委员会将评估洛杉矶警察的表现。第二天,布里德利就吃不住劲儿,直接要求警察局长盖茨辞职,但盖茨不买账。
516日,法官凯敏思(Bernard Kamins)决定于617日开审此案。他否绝了被告律师要求异地审判的提议,被告律师提起上诉。73日,加州上诉法庭决定案子移交给维斯伯格(Stanley Weisberg)法官审理,并同意异地审理。
199223日,维斯伯格法官决定在洛杉矶西面66公里的西米谷法院大楼审理此案。
西米谷法院随机抽取当地260个居民作为陪审团候选人,里面只有6位黑人,而5位黑人明确表示不愿当陪审员,最后1位黑人在鲍威尔的辩护律师反对下也被排除。32日,陪审团组成,10个白人+1个墨西哥裔+1个菲律宾裔,6+6女。这时候,距若德尼.金被打已经过去1年。各地电视台千百次地播放那个录像剪辑,公众反复看到的是警察殴打若德尼.金,而若德尼.金扑向鲍威尔的片段被刻意删去。洛杉矶时报、纽约时报、芝加哥论坛等美国著名报纸相继发了70多篇文章报道、评论此事,若德尼.金拘捕在先的事实被刻意淡化。ABC广播电台编辑成8段故事,把这个事件传向了全世界。若德尼.金指控那几个警察一边打他一边用种族歧视语言骂他,众多媒体都转述了他的指控。一时间洛杉矶警察成为舆论谴责对象,库恩等4人更成了众矢之的。
但陪审团看到的是全部录像,听到的全过程正如前文所述,既:若德尼.金酒后驾车超速逃逸,在两同车人已经顺服地被捕后,若德尼.金拘捕并反抗在先,警察在这种情况下用暴力制服他,但暴力使用过度。
经过一个多月的听证、讨论,陪审团做出了与公众舆论相反的裁决。429日下午3:15,陪审团宣布库恩、温德、布里斯诺无罪。对于鲍威尔他们没能作出是否有罪的判断。
被录像剪辑误导的不只是一般公众,就连时任总统老布什也对这一判决大为不解,他说:“作为局外人看,真难以理解这个判决怎么会符合那段录像。那些我会见过的民权领袖该晕倒了,我、芭芭拉(老布什夫人)和我的孩子们也一样。”洛杉矶市市长布里德利更反感地说:“陪审团的判决不能遮蔽我们在录像里看到的事实!殴打若德尼.金的人不配穿警服!”
西米谷陪审团发布判决后仅30分钟,就有300多人在洛杉矶法院门前抗议;下午5点,洛杉矶南市黑人区,情绪激动的黑人在FlorenceNormandie街十字路口聚集,洛杉矶警察局迅速派出20多名警员到现场维持秩序;6:45,聚集在十字路口的黑人群众失控,开始抢劫、袭击汽车和殴打无辜路人。
白人卡车司机丹尼(Reginald Oliver Denny)倒霉催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开车到了这个十字路口,他即刻就被一伙黑人暴徒拉下车,拳打脚踢翻倒在地不省人事。新闻采访直升机正悬停在上方,把这个罪恶场面通过电视实况转播出去。现场的警察为自保,并没有出手援救。住在附近的黑人鲍比(Bobby Green Jr.)在电视里看到这个场面,急速跑到现场,把丹尼抱上那辆装载了27吨沙土的大卡车,开着它直奔医院。鲍比救了丹尼一命,但丹尼永远失去了说话和工作能力。肇事暴徒达米安.威廉姆斯(Damian Williams)后来被送进监狱。
在丹尼被打后几分钟,同一个路口,危地马拉移民洛皮兹(Fidel Lopez)被暴徒从卡车上拉下来,同一个暴徒达米安.威廉姆斯打破了洛皮兹的前额,抢走了他兜里的2000多美元,另一名暴徒甚至想撕下洛皮兹的耳朵。在洛皮兹被打得不省人事后,暴徒们还剥光他的衣裳,往他身上喷黑漆。这时候,另一位英雄出现了,他叫本尼.牛顿(Rev. Bennie Newton),是一位专门指导“问题青年”的黑人牧师。他舍生忘死地趴在洛皮兹身上,对众暴徒喊道:“打吧!连我一起打死!”暴徒们才住手。在本尼援救下,洛皮兹被送进医院得以生还。
430日的清晨静悄悄,但到了9点来钟,头天得手的暴徒们醒来,抢劫、纵火、杀人一下子蔓延到整个洛杉矶市区。暴徒袭击的主要目标并非预料中的警察局或白人,而是与案件无关的亚裔人,特别是韩国人和他们开的店铺。事后分析,韩国店主以往总是拒绝雇用黑人,种族矛盾年深日久,黑人暴徒借机泄愤。加上当天洛杉矶警察放弃了在“韩国城”执勤,韩国人组织武装自卫,也顶多少死几个人而已。

上图是当年暴乱中的洛杉矶市区,拍摄于1992430日傍晚。
有组织的执法行动从洛杉矶市市长布里德利在12:15宣布戒严开始;接着老布什总统发表演说称“绝不容忍无政府状态”;洛杉矶警力全部出动;加州巡警被空运到洛杉矶市区;在一伙歹徒企图抢劫一个加油站的时候,警察首次开枪,打死、打伤歹徒各一名。
51日,凌晨1点,时任加州州长威尔森(Pete Wilson)请求联邦政府紧急支援;上午若德尼.金意外地出现在电视上,他对着公众说:“诸位,我只想说,我们能不能和睦相处?为了老人和孩子,我们能不能停止制造恐怖?恐怖行为是不正确的,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和睦相处。”若德尼.金虽然犯过罪,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表现出一个公民的责任感。
同日,从不同地点临时抽调的1700余名联邦执法人员到达洛杉矶,保护联邦政府的设施和支援当地明显不足的警力;下午,老布什总统向全国发表讲话,严厉谴责“胡乱抢劫和无法无天”行为。他警告说:绝不容忍歹徒的暴行,为此将采取一切必要的武力措施。并且说,他已下令司法部调查此案,可能对洛杉矶警察局官员提出侵犯罗德尼·金民权的指控。大陪审团已经行动起来,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傍晚,主要骚乱地区的电源被切断。洛杉矶地区的一切娱乐活动被取消或延期,公交车停运,高速路封闭,火车停运,飞机停飞。
52日,4000国民自卫队和海军陆战队士兵抵达洛杉矶,迅速扫平暴力事件,恢复了秩序;同日,洛杉矶有30000人举行了和平集会,谴责暴乱,支持政府恢复秩序的努力;同日,司法部宣告,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若德尼.金案件。
3天暴乱,造成53死,2383伤,超过2000人被捕,3600起纵火,毁坏1100栋建筑,3100间营业厅(其中韩商2000,华商200),财产损失约10亿美元。
暴乱平息了,库恩等4人的法律程序可还没完。按美国法律,不能以相同罪名对被告人第二次起诉。也就是说,即使司法部出面调查,也不能推翻西米谷法庭的判决。199284日,有两位黑人参加的联邦大陪审团对库恩等4人进行民事起诉。1993416日,联邦大陪审团宣判库恩和鲍威尔侵犯了若德尼.金的公民权。温德和布里斯诺无罪。宣判后没有再发生骚乱。
库恩和鲍威尔随即被开除警职,布里斯诺被迫离职,没多久温德也被解职;199384日,戴维斯法官判决库恩和鲍威尔30个月在联邦劳教营服劳役。
1994419日,若德尼.金向民事法庭起诉洛杉矶市政府,最后,陪审团判决洛杉矶市政府付给若德尼.380万美元,依我看其实是奖金,因为原文没有使用“compensate(赔偿)”而使用“award(授予、奖励)”。奖励的是若德尼.金的“5.1”电视讲话,并非让若德尼.金捡个大便宜。
1994422日,若德尼.金接茬儿起诉涉案警察,索要150万美元赔偿。对此,199471日,陪审团判决给若德尼.0美元。那380万被若德尼.金投资组建一个唱片公司,但这个公司从来没赢过利,很快就倒闭,若德尼.金得到的还是个“0”。
1995713日,联邦第九巡回上诉法庭认为法官戴维斯对库恩和鲍威尔判决太轻,发回案子重新判。
1996926日,戴维斯法官拒绝延长对库恩和鲍威尔的处罚,他重申30月的判决,从法律程序上结束了这个案件。此案以刑事案起诉,以民事案结束;罪名以“对若德尼.金过度使用暴力”始,以“侵犯若德尼.金的公民权”终。而此前,鲍威尔和库恩已经于19951213-14先后获释。
20年后,当记者再次访问若德尼.金的时候,他非常直率地承认那天不该喝那么多酒,但他避免正面回答当时警察是否一边打他一边骂出种族侮辱的脏话,他说:“我妈让我避免谈种族话题。”对于最终判决,若德尼.金说:“判一个我就满足,结果判了两个,我十分满意。”
20年后,美国的公众舆论不再一边倒,大致分成两种。一种仍然认为对警察的处分太轻,30个月劳役的处罚,看起来只是为了敷衍公众,避免动乱;另一种认为,当时的媒体误导了公众,那4个警察被冤枉了。
在整个事件前期,媒体起到煽动种族、族群仇恨的作用,最终导致暴乱,使整个社会付出高昂的代价。但在言论自由的美国,媒体一般不会因此承担法律责任。美国对媒体的监督不靠政府,而是靠不同政见的各媒体间相互制约和公众认可。缺乏公信力的媒体,最终会为公众唾弃。少了读者、观众,商人就不再愿意去登广告,老板甚至会撤资关张。为生存,各媒体有自律的原动力。
库恩、鲍威尔在执行公务时过度使用暴力,但没被判刑事犯罪,30天劳役是过失处罚,开除他们的公职理所应当。布里斯诺和温德也过度使用暴力,但属于听命行事,没有让他们承担民事责任,被迫离职或被解职处置适度。
10年前就有老中认为,在若德尼.金事件上美国对警察处置过严,不利于“打黑”,与老美的看法有差距。
美国建国的先驱们在制定宪法的时候就有一个指导思想:用制度限制公权力,不使它成为压迫大多数人的工具。三权分立、政教分离、允许公民持有枪支都是这一思想的结果。比起打江山坐江山的意识,他们的眼光要高远得多,胸怀要宽广得多。
老哥我认为:放走罪犯与容忍公权力者犯罪相比,前者社会代价要小得多。宁误“打黑”,也勿“黑打”。两害相权取其轻是也。不知诸位看法如何?

Saturday, February 18, 2012

中餐盒饭给奥巴马带来的小麻烦【原创】

中餐盒饭给奥巴马带来的小麻烦【原创】
216日,奥巴马在旧金山为竞选筹款,中午饥肠辘辘的时候,路过一家名为“伟大东方”的中餐馆。他临时决定进去买份儿盒饭带到车里边吃边赶路。交完现金后,奥巴马拿了店家递过来的一个塑料口袋就走。他当时不知道,饭店老板送了他一杯汤。
好事的记者找收银员索要那份儿盒饭的菜单,看到那小杯汤是“鱼翅汤”,马上就发了新闻。原来美国从2000年起,禁止在所属海域捕鲨。20117月,奥巴马签署过一个联邦法案,禁止进口鱼翅。这下子环保人士可逮着把柄了,哈!你喝鱼翅汤,尽管自己付款,行为还是不检点啊!
17日早晨,奥巴马飞往西雅图的途中,看到有关鱼翅汤的新闻报道,赶紧让白宫发言人杰伊·卡尼在总统专机上对随行记者解释:“总统先生很高兴地访问了‘中国城’,正如你们知道的,他买的是‘点心’,并没有要汤。”
维护奥巴马的记者赶紧查加州的法律,加州也已经禁止进口鱼翅,但对库存的鱼翅网开一面可以销售到20137月。AFP率先把杰伊·卡尼的解释和加州的有关规定发表在自己的网页AFP News上。环境保护主义者们能否善罢甘休,得看18日的新闻了。
美国舆论对总统先生的监督由此可见一斑。也许,你已经在联想,在对比,也许你不以为然,嗤之以鼻。那是你的事,老哥我点到为止。

Sunday, February 12, 2012

文强死后

文强死后
老哥注:201078日晨,网易新闻转载记者采访文强生命最后4小时的报道。新闻后网友们的跟帖出乎我的意外,我替他们拟了个文题,完全照搬如下:
网易黑龙江哈尔滨网友ip218.8.*.*2010-07-0906:45:06发表
网易火星网友[ardos]的原贴:1
三年后,在北美的一个安静的村庄,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迎着夕阳,慢慢踱向不远处一辆悍马。远处,是摇曳着的金色的麦浪和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文强安详地拥着冯程程,带着胜利的微笑,遥望天边
网易火星网友[ardos]的原贴:2
心里想,王局怎么还不过来呢?
网易上海长宁网友[dpkfxt]的原贴:3
当年的那招金蝉脱壳,至今还历历在目呢
网易广东网友(119.144.*.*)的原贴:4
他轻轻地理了理额上的乱头,虽然白色的发根出卖了他的年纪,但依旧苍劲有力的面廓流露出他的生活还过得不错。
正在他思考着王局又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时,口袋中的电话突然响起
网易湖南长沙网友(58.20.*.*)的原贴:5
他掏出手机,看着荧幕上的电话号码,觉得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是谁了,他犹豫着,该不该接这个电话。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几声汽车喇叭声,他抬头看,一辆保时捷911正向他驶来…
网易山东青岛网友[xiangying-11]的原贴:6
一直铮亮的皮鞋从车门口伸出来,接跟着下来的,是一幅肥硕的身躯。“不是王局?”文强心里暗自一惊。这个接头地点只有他和王局知道,难道……这个人是王局的亲信?
网易浙江杭州网友[21centurychi]的原贴:7
王亚伟么?
网易火星网友[小下里巴人]的原贴:8
文强咋一看这个人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文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似乎不管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不管王局长是否在意文强安然无恙,文强都胸有成足,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文强的心里筹划着。。那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网易北京朝阳网友[你的九月]的原贴:9
那人下了车,熟练的掏出两只古巴雪茄,将其中一只甩向了文强。文强一边抄手接到,一边继续向前走,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直到一米前,文强定住身形。四目相对,那是闪闪地泪花,那是同志般的情谊。那人说道:准备好了吗?文强仰天长笑,回答道:终于等到这天了。此时,和风吹过,阳光耀眼。
网易火星网友[小下里巴人]的原贴:10
文强说完,那个人掏出手机,娴熟的拨了几个号码,接通了说道:“办妥了,恩,好,是。”就迅速挂掉了。文强满怀感激之情地拍拍那个人的肩膀,“这几年我不在,辛苦你了”
网易内蒙古网友[请组织上考虑]的原贴:11
国依然是国,多少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多少企业赚的腰包满满,这些年有多少惊天地动地的事情,王局长心里盘算着,心想:“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他自得地笑了笑,拨通秘书,“来趟办公室”,这是圆满的3年,虽然外界猜测异议,但起码我们内部是圆满的
网易山西太原网友[炼钢的]的原贴:12
他会意的一笑,指了指远处的大海说,我们的未来在那里。
网易火星网友[小下里巴人]的原贴:13
霎那件,一股让文强热血沸腾的力量笼罩着整个身躯,在那里,有他的足迹,在那里有他的梦想,人生还没有结束,故事还没有结局。。。现在,在文强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征服。
这是,不远处的海面上波光粼粼,一艘五星的豪华游艇正向这里慢慢驶来
网易陕西西安网友[骑蜗牛看世界]的原贴:14
游艇的仓门慢慢打,只见此人浑身上下一身名牌。文强心里还在嘀咕,这谁呀,气派如此之大,比我当年尤过之而不及。看来我得小心应付才是。文强,不愧是叱咤官场多年。只见他满脸笑容忙迎上前问道:这位小姐,恕在请眼拙,你来找我有何贵干?“哼哼贵干,不敢当。”我就想着当年的哪个文强现在怎能变的如此模样,当年拍一下桌子,整个重庆市都要抖上几抖的文强跑哪去了?文强听到此话,脸上微微变了色。突然他想到了几年前,在希尔顿酒店的哪个晚上。莫非是她?不会吧,她当年可是希尔顿酒店的一名小服务员,能力一般,就是人长的还可以,怎么能混到如此地步。了不得,了不得
网易福建莆田网友(117.26.*.*)的原贴:15
此女赫然就是天上人间的女总裁.以往那种种调情一一的涌现在文强的脑海里.文强摇了摇头.跟着以前的旧情人缓缓的走进游艇内部.“文强啊,这几年辛苦你了啊。”一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于游艇里.文强抬了抬头.顿时.两行泪不住的往下流淌着!“不辛苦,一个人抗总比俩个的好,而且要不是有大哥你带我,我以前能有那番成就么”文强流着泪说道.文强的前面赫然就是当年把他抓进劳里的薄一.
网易福建福州网友[大古]的原贴:19
拿着老薄照片的那个人,身穿着当年文强送给他的那件劲霸夹克,他缓缓的向文强走来,文强看着他的身影,内心激动万分,身子微微发抖,在文强扔掉雪茄后,他走到了文强的面前。
网易香港网友[ssamao]的原贴:22
那小子说道:“文叔,我爸叫我来看看你,这边是否住得惯?你要的几个妞都带来了,都在后舱候着!还有几箱英镑和金条都在底舱,您慢慢花!”文强激动道:“你爸还是一个很守信任的人,真是够哥们,当年我在行刑前的交待,办得相当漂亮。”当年那个替死鬼在阴间听到了这些话,气得...
网易欧洲网友[diaomao]的原贴:27
三年,说过的块就块,慢就慢。说过得块回首三年一路走来到今天是多麽坎坷与低调,没有了以前的风风火火,花天酒地,高调登场亮相的美好时光一去不返。说慢,回首三年前的逃生经历如今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
网易广东云浮网友[utrst]的原贴:28
“不知文叔现在有何打算?听我爸和几个叔伯说过回国容易,但要瞒过公众还是件麻烦的事情,如果文叔愿意。。可以去任何一个国家享受,我全权负责,这艘游艇现在归您了”。文强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再次望向游艇,他可以想象船内的东西比游艇本身值钱多了,但他的目光没在船上,犀利得仿佛透过船壳直穿海底只是一会儿,便转回头微微笑道“难得大家如此照顾..我就先收下吧,其实我的意思你爸也了解了只是没和你说罢了,过几天我先去躺巴西,德国和阿根廷又干上了我得好好看看,这段时间你帮我联系一个整容医生。。呵呵辛苦你了”。拍拍年轻人的手臂,转身径直走向了游艇。年轻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诺有所思...
网易广东江门网友(119.133.*.*)的原贴:30
文老大叹息一声,哎,看什么球呀,还是到仓里面享受下以前的光辉岁月,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虽然头上多聊几丝白发,他想我二弟的功能还是好的吧,接着外面听到打情骂俏的声音从仓里传来……

以下省略五千字……

Tuesday, February 7, 2012

孔卫东死了【原创】

孔卫东死了【原创】
孔卫东死了,死在手术台上。他那被切除的心脏还没拿走,新接上的心脏没能起搏,他的生命钟停在虚岁64。这不是医疗事故,如今的手术水平只有不到40%的成功率,他不幸属于那60%多。天价的手术费他已经预付,余下来的事情就是通知亲友、遗体告别、火化成烟了。
老石在美国接到这来自老家北京的噩耗,着实感叹了好些天。孔卫东是老石的表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这么说吧,以前老石叫孔卫东他妈“大姑”,孔卫东叫老石他爹“二舅”;后来老石还习惯叫孔卫东他妈“大姑”,孔卫东按理却得叫老石他爹“二伯”了,好在二老早已在文革中过世,后来也就用不着称呼什么了。你多半儿还是不明白,没关系,人间许多事儿本来就像一团乱麻,你往下看也许就清楚了。
其实,老石只比孔卫东小俩月,老石也从没叫过孔卫东“哥”或者直呼姓名。他俩打小在一个四合院儿长大,老石叫他“鑫子”,那是孔卫东的小名,他原本大名叫“孔庆鑫”,论起辈份儿算孔子73世孙,比老毛的女婿孔令华长4辈儿,要那么论老毛都得叫鑫子爷爷了。此一时彼一时,那年头和“孔老二”攀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还叫个“鑫”,一“金”不够仨“金”的干活,俗不俗啊!谁还在乎273次方分之一孔丘血统!鑫子文革初就乘革命东风改了名。要依着他得改叫“红卫东”,在派出所死磨烂缠,户籍警就是没同意,说不能随便改姓,还说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有姓“红”的。这么着,鑫子有了个新名孔卫东,那年他虚岁18
鑫子叫老石“黑子”,那是老石的小名,老北京一听就知道,准是黑不溜秋一秃小子。黑子爹叫鑫子妈“大姐”,可不是老街坊见面儿打招呼,那真是他姐,可又不是他爹妈(也就是黑子的爷爷奶奶)亲生。想当年,黑子他爷爷在京汉铁路当总工程师,买下口袋胡同一个独门独院儿。黑子他爷爷常年在铁路上跑,只有奶奶带着俩孩子(后来成为黑子的爹和三叔)和两个佣人常住北京。算起来得是1921年吧,黑子奶奶大清早一开门儿就看见个“倒卧”(北京话,指死在街头的流浪人),吓得退回院儿里,叫佣人出去打理。佣人回来说,“倒卧”已经没气儿了,搂着个小女孩儿还没死。黑子奶奶心软,就叫佣人把小女孩儿抱进屋。
个把月的调养,小女孩儿缓了过来,用黑子奶奶的话说:真是个低眉顺眼、可人心疼的“小蹄子儿”。黑子奶奶没姑娘,只有俩秃小子,就认了这个“可怜见儿的”女儿。估摸着女儿也就五六岁,比大小子年长个两三岁,就给她起了个石家的名,排行老大,后来就是黑子的大姑。鑫子是大姑的“独一个”,叫黑子爹“二舅”那不是再自然不过了吗?
简短捷说,到黑子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都没了。三叔去了台湾,音信皆无。鑫子他爹原在傅作义军队当连长,改编成解放军后,在思想改造运动中受刺激变得木木呆呆,转到地方后就没上过班,一家三口全靠黑子大姑在工厂干活养活。黑子爹心疼这个苦命的大姐,就让她一家白住两间东房,还时不时地给鑫子买点儿吃穿用,接济接济。
“那时候还小,不管这些,就知道整天和鑫子泡在一起玩儿。”老石一想起那段四合院儿里的童年生活,眼光就闪出异彩。当第一声蝉鸣打破清晨的宁静,鑫子总是先醒,一睁眼儿没离开被窝就在东屋里叫上了:“黑子啊,醒了吗?”老房只隔两层窗户纸,不挡音儿,黑子一激灵就爬起来,俩人从在院子里洗脸刷牙就开始你推我搡、打打闹闹。
后院儿没盖房,有几棵枣树和柳树。那是他们的小天地,爬到树上搭窝,两根绳儿栓个搓板儿打秋千,在地上挖“战壕”拿着木枪学打仗,一边“八勾、八勾”地“打枪”,一边嚼着没熟的青枣磨牙。黑子有个妹妹,那时候黑子根本没功夫搭理她,还嫌她是个“跟屁虫儿”。
鑫子是个屁篓,还特会“逗屁”,放个响屁,就假装害怕躲一边儿去。他能边一惊一乍地“表演”,边接茬儿放七八个屁,没等放完,早把黑子逗得捂着肚子,乐得满地打滚儿了。还只要黑子说:“鑫子,‘逗’一屁。”他立马就能“逗”出一嘟噜,从来没有“屁不顶劲儿”的时候。不过有一条,他这“一手”只露给黑子看,要是那“跟屁虫”在场,说出大天他也不干。“男孩儿当女孩儿面儿放屁忒丢份儿!”这点儿理他无师自通。
上小学的时候,黑子和鑫子同班,天地一下子广阔了。放学后他俩约上几个同学,打着小队旗排队进北海公园不用买门票,滑梯、秋千、转椅玩儿得没够。划船只要15,蓝天、碧水衬着夕阳下的白塔,红墙、绿树间露出琉璃瓦金光灿灿。什刹海紧邻北海,那是黑子和鑫子学会游泳、溜冰的地方……啊,多么快乐的童年!
打上初中开始,黑子和鑫子就不在一块儿了。那是困难时期,缺吃少穿,粮油肉布,手表自行车都凭票供应。黑子爹在铁路上当工程师,正参加修宝成铁路,每次回家都能从四川带来成筐的桔子、猪肉。鑫子闻着味儿不请自到,进门儿就二舅长二舅短地叫着,眼睛直往筐里溜。黑子爹不光让他吃,临了还带上一兜给他爸妈。黑子妈瞧不上鑫子,总会给他点脸色看。
文革开始那会儿,黑子上高一,鑫子没考上高中已经当了一年工人,俩人碰面儿点点头,话越来越少。“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风行一时,一天鑫子进了院儿就嚷嚷:“妈,妈,我找见您的本姓了,您不姓石,姓须。”东屋里黑子大姑正病在床上,简直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呼求:“鑫子唉,你这是要你妈的命呀!”
黑子妈战战兢兢,不言不语,还是没逃过小脚战斗队的批斗。那天,黑子妈正站在当院儿,挂着“反动房产婆”的牌子挨斗,鑫子下班回来,不由分说,一巴掌打在“二舅妈”头上。没流血,没破皮,甚至连紫印儿都没有,但黑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感谢鑫子手下留情,从此和鑫子绝交。
1968年,黑子带着妹妹一起去黑龙江当“兵团战士”,黑子爹被派去修三线铁路,常住河南焦作。鑫子就撺掇街道革委会把黑子妈赶出四合院儿,住进简易楼的两间房。那么多家具只能堆放在院子里,风吹雨淋,慢慢也被人偷光了。鑫子趁机占据了黑子家的北房。
祸不单行,黑子爹在修铁路的事故中不幸身亡,就地埋在他亲手设计的铁路桥旁。根据那时候的政策,黑子让妹妹先回了北京。他自己在29岁的时候考上大学,毕业后作为技术员被分配回北京,和母亲、妻女挤住在两间小屋里。落实房产政策的时候,房管局的人主动找上门儿,说:“石工(那时候老石有了副工程师职称),您父亲去世后,现在的产权人落在您名下,这里有个退还协议,请您签个字。”经过文革,老石哪里还愿意再担个房产主的名。他说:“能不能房子归国家,只要给我们解决眼下的住房困难就成。”来人是个上岁数的办事员,很和气。他说,公房更紧,你有两间房住就不错。但根据现行政策,你签了字后,我们会尽快把原来北房中的三间腾出来给你住,你眼下的住房困难就解决了,腾出的公房还可以分给别人。你私房院儿里的其他住户暂时动不了,但政府可以保证把他们逐步迁出。老石犹豫再三,还是签了字。
1979年,老石带着自己的妻女和老妈一起搬回老屋。孔卫东已经提前搬走,没露面儿。当老妈走到老屋门口的时候,扶着门框哭出了声。老石知道老妈在想什么,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老妈的肩膀。11年来,这是老石第一回进这个院儿,这些年就连口袋胡同都不进,尽管那个简易楼离这里也就1里地。看看北房的窗户纸没了,都换上了玻璃,觉着比原先小,还更破旧。院子里盖满了小棚,过道儿窄得推个自行车都困难。通后院儿的门已经砌死,房管局砍了后院儿的树,盖上了公房,在原来的后墙开了个门儿,通后面的胡同,等于和前院儿分了家。
文革结束后,几十年没音信,和老石素未谋面的三叔从台湾来。老石还没来得及惊喜,三叔就出语惊人,说他是来找儿子的,那个儿子是他和老石大姑的私生子,就是老石童年的玩伴孔庆鑫孔卫东!三叔还要重新给他起个名字“石乃须”,以纪念生父生母。老石惊得吐出舌头半天缩不回来,大姑父和大姑在文革中已经相继去世,重病在床,守口如瓶几十年的黑子妈终于点了下头。孔卫东石乃须叫老石他爹“二伯”不就合情合理了吗?至于“大姑”,她没正式过门儿,老石不叫她“三婶儿”也理所当然。
老石三叔在全聚德摆了桌宴席,老石不情愿地和孔卫东见了一面。文革结束后,孔卫东蔫儿了好几年,直到那几个被他批斗过的头头脑脑相继退休,他的仕途才阴转晴,那时候已经混到了科长。孔卫东见到老石毫无愧色,反而以东道主身份不断敬酒,三叔改称老爸,舅妈变成伯母,黑子长、黑子短,在他嘴里不用打磕巴儿。
酒席宴后不久,老石意外地接到西城法院一纸诉状,原来孔卫东挑头儿,和老石争房产来了。法律不讲情义,大姑是孔卫东亲妈,三叔是孔卫东亲爹,他据此要分得房产的三分之二,并不过分。老石可没心和他对簿公堂,写了份委托书把事情交给妹妹全权处理,并声明放弃自己那份儿产权。
那以后老石和孔卫东彻底分道扬镳。老石凭工程业绩和职称考核从工程师升到高级工程师,89后流落到美国。孔卫东做到处长后,60岁前想捞个“副局”,挤进“高干”阶层,没弄成,怨气哄哄地退了休。
一年前老石回北京,听说孔卫东患大面积心肌梗死,重病在床,想见老石一面。念及小时候的情谊,老石去赴约。脱了形的孔卫东和酒席宴上那位石乃须真成了两人,躺在床上喝几口粥就虚汗淋淋,出气长,进气短。孔卫东见老石进屋还想叫人扶他起来,老石上前握了握他的手:“鑫子啊,有什么话,躺着说吧!出气儿备不住还顺点儿。”孔卫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老石,嘴唇颤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活不了多会儿了。过去的事儿你能”老石接过了他的话头儿:“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提了。这会儿别激动,好好静养。”孔卫东喘着粗气,眼泪夺眶而出,他想拉着黑子的手,痛痛快快哭一场,可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不出声地流泪。老石心里也不好受,不便久留,匆匆告辞。
回美国后,老石和孔卫东的家人讨论过多次心脏移植,孔卫东终于同意。老石找了自己的老朋友,一位著名的心藏外科专家为孔卫东主刀。等了将近一年,终于等来了合适的心脏,可惜它没能起搏。
孔卫东死了,他想换个心,但没能如愿。也许这就是他的命吧!老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