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26, 2010

韩战60周年祭

60年前,1950年6月25日凌晨4时40分,金日成发起了“统一朝鲜半岛”突然袭击。在炮火掩护下,朝鲜人民军7个师大举越过了三八线,向当面的韩国军队扑去。
对这场战争,北朝鲜叫做“祖国解放战争”;韩国称为“六二五事变”。
美国时间6月25日23:55杜鲁门发表声明:1.命令麦克阿瑟以所有能动用的全部武器弹药供应韩国部队;2.命令立即撤退美军顾问团的家属,美国在远东的空军和海军部队给予以掩护和支援;3.命令美国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阻止大陆对台湾以及台湾对大陆的任何进攻。
6月27日,中国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朝鲜人民为击退进犯者而奋斗》说:“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已因遭受了李承晚伪军的大规模军事进攻而被迫反击。朝鲜的全面内战爆发了。”“正义是完全属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方面;朝鲜人民是完全站在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方面。因此,可以预料,李承晚无论怎样得到美国的支持,必然归于失败,而全朝鲜人民所渴望的独立自由和统一,必然得到胜利。”
60年过去了,朝鲜没有统一,参战各方以不同方式纪念这场战争。
2010年6月25日,在首尔的奥林匹克公园,韩国举行了官方纪念仪式。李明博总统向约5000名参加活动的人士发表演讲,“历史是未来的一面镜子,因此不能忘记历史,这是磨难带给我们的智慧。”“生活在繁荣与和平的年代,我们要反问是否已忘却战争的记忆。此次经历惨痛事件,是因为我们维护和平的力量和决心不够充分。”“我们的最终目标不是军事对立,而是和平统一。”李明博向数百名参加过朝鲜战争的韩国和外国老兵颁发了感谢状。
美国政府的纪念活动于6月24日(当地时间)相继在美国议会和国防部举行。众议院议长佩洛西(Nancy Pelosi)说:“杜鲁门总统决定参加韩国战争是正确的判断。因为韩国由此守护住了民主主义和自由的价值。” 众议员兰格尔(Charles Rangel)等4名韩国战争参战议员在演说中表示:“今天我们来看实现了民主化的韩国的经济增长和富饶,作为一名韩国战争参战勇士中的一员,我感觉非常自豪。”
朝鲜10多万名军民25日在平壤金日成广场举行反美集会,朝鲜劳动党中央书记金己男在集会上发表讲话说,当前,由于美国和韩国推行“铤而走险的反朝对抗和战争政策”,朝鲜半岛“处于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的严重局面”。他强调,最近发生在朝鲜西部海域的韩国“天安”号舰艇沉没事件,是美韩为“破坏北南关系,在国际舞台上孤立和扼杀朝鲜”的阴谋。当前的局势要求朝鲜军队和人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提高警惕,做好一切准备,坚决应对敌对势力的侵略阴谋活动”。对于中国人为此做出的巨大牺牲没有丝毫表示。
6月25日这一天,中国政府对此没有任何举动。此前,中国外交部发言人秦刚22日在例行记者会上就朝鲜战争60周年表示,当前重要的是以史为鉴、面向未来,应该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稳定与安宁。中方愿同本地区各个国家共同致力于维护半岛及东北亚地区的和平稳定。
如此的低调,早没了当年的豪气。我不禁又要问:当年不惜放弃台湾,倾举国之力,牺牲数十万年轻的生命,还借了一屁股苏联债一直还到1965年。中国得到了什么?我不由得想起几十年前,在北京农村听农民对此事的评论:“卖了孩子买笼屉,不蒸馒头,蒸(争)口气。”我不再赞成这句话,我宁愿舍命也要保护孩子!

Wednesday, June 16, 2010

睡着了


人一过五六十,就可以称老了,通常是“老”在前,姓在后,老张、 老李、老王……。一奔七八十,“老”就该往后放了,变成了张老、李老、王老……
穆老和我老妈住一个老人公寓,我老妈是那里的联谊会会长,总有管 不完的杂事。
 那天,穆老对我老妈说:“我做上饭一会儿就忘,总是烧糊,你说怎 么好?”
老妈说:“你别走开,在那儿看着不就得了嘛。”
穆老说:“站在那儿太累,我腿脚不好。”
“那就搬把椅子,坐在灶头看着。”老妈还挺会出主意。

第二天,老妈问穆老:“饭做得怎么样?没事儿了吧?”
穆老有点不好意思说:“又糊了。”
“不是让你坐在灶头看着吗?”
“我坐着睡着了。”

你能替这个老人出出主意吗?

美国人念汉语拼音名字


大陆华人护照上的姓名都用汉语拼音字母标明,而美国人只会按他们的习惯念,我的名是Yong,英语里没这个音,美国人不约而同地都念做yuong(读‘洋’,年轻的意思),于是在美国人的称呼下,我永远不老。我很高兴他们这样叫我,每当美国人问我:“What’s your name?”我直接回答:“My name is Yuong。”他们会立刻记住我的名字,并用来打招呼。

不过事情不总是这么美妙。何女士、佘先生和尤先生一起去拜访某公司CEO,就出了问题。接待他们的是CEO的秘书小姐,他们首先递上印有汉语拼音姓名的名片,秘书小姐瞅了一眼,轻轻撇了下咀,就领他们去CEO的办公室。她指着何女士向CEO介绍:“She is he(她是他)。”CEO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接着她介绍佘先生:“He is she(他是她)。”CEO的眉头皱成了疙瘩。尤先生一看不妙,他会两句英语,赶紧自我介绍:“I am You(我是你)。”“Oh my God, you are me!?(天哪,你竟会是我!?)”CEO真的晕菜了。

英文里绝少有X打头的单词,可我以前有个同事姓名的拼音是Xi Xing Xiang,美国人没了辙,干脆叫他“Mr. X”。

Saturday, June 12, 2010

我的中华

我在网易一条新闻的跟贴中见到这首小诗,作者:网易辽宁鞍山网友 [techtimes]:2010-06-10 08:16:22 发表,没署真名。诗虽然不够精致,但意境不错。原诗没有标题,我加了个标题转载在这里,供大家品味。--张老哥

小时候
中 华
是一管白白的牙膏
我在这头
笑容在那头

读书时
中华
是一支小小的铅笔
我在这头
试 卷在那头

工作后
中华
是一条浓浓的香烟
我在门外
领导在里头

结婚后
中华
是 一辆或爱或恨的轿车
我在这头
亲情在那头

将来呀
中华
是一轮深深的国界线
父辈在里头
我在外头

灾难面前






这是我今天刚看到的yahoo新闻照片,摄自墨西哥湾沿岸。当我看到它们,一种天生的悲哀浸透了我的心。美国拯救野生动物专家尼尔斯.瓦诺克(Nils Warnock)这样表达他的心情。右边这个还可以认出是鹈鹕,左边这个已经被石油裹的面目全非,成了个怪物。
420日墨西哥湾石油井喷事故以来,每天的电视新闻里都要报道救灾的进展,只见肇事的英国石油公司一次次救援行动的失败,美国政府却对危及自己百姓利益的事反应迟缓。什么能源部长辞职,什么追查是否有舞弊行为,什么以刑事罪起诉当事人,下的都是些不解燃眉之急的臭棋。从奥巴马抓不起美国经济振兴,没完没了地搞他那个医改,我就看出,这小子嘴皮子溜,脑瓜子不灵。对这次墨西哥湾灾难事故处理至今,又一次暴露了他欠缺的执政能力。
相形之下,英国首相卡梅伦决定出手支援英国石油公司被认为是负责的行为,是对奥巴马政府间接施压。
新闻后面,愤怒的美国人跟贴:“让那些事故的责任人安乐死,让那些野生动物活得比他们长。”冷静点的说:“还是让这两只鸟安乐死吧。”一个负责的声音在说:“这两只可怜的鸟是在代替我们诉求,是行动的时候了!”

Wednesday, June 9, 2010

泪眼望长津



“被遗忘的战争”,这是美国人对朝鲜战争的称谓。它发生在二战之后,规模不够大;它发生在越战之前,时间不够长。加在两个热点之间,被美国人几乎忘记。我读过的一本美国人写的韩战著作,洋洋38页,竟把志愿军司令写成林彪。我访问韩战老兵的网站,看到一个老兵发帖的感慨:“太寂寞了,没人议论这个话题。”他不知道,那时候一个中国人(我),正盯着屏幕,吃力地读着那些美国人写的东西,对比着中文资料,探寻着史实的踪迹……

1950年那个寒冷的冬季,照片中这两个职业军人,各为其主,在异国他乡的北朝鲜长津湖地区打了一场硬仗。宋时轮,湖南人,吃辣子长大,脾气火爆,喜怒哀乐溢于言表;史密斯(Oliver Prince Smith),生于德克萨斯,长于加利福尼亚,性格沉稳,不苟言笑。论岁数,史密斯(1893-1977)比宋时轮(1899 - 1991)年长6岁,论军职史密斯可比不上宋时轮。那时候,史密斯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下简称“陆战1师”)师长,带领4个团加7个直属营共2.4万多人,而宋时轮时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9兵团(下简称“9兵团”)司令,统帅3个军15万人。在毛泽东四改其令的催促下,宋时轮带着他的华东子弟兵,没换北方冬装就秘密开进了朝鲜的冰天雪地;不顾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的催促,史密斯进军缓慢,而且固执地要在师部所在地下碣隅里修一个简易机场;宋时轮所部坚决执行掩蔽前进命令,悄悄而又迅猛地向长津湖地区合围;史密斯凭老兵的直觉感到此地会有为数不少的中国军队,但还不清楚他们会出现在何时何地。
19501127日,宋时轮的7个师,包围了柳潭里和新兴里,并把美军分割成了5段。驻守柳潭里的是史密斯属下第5团和第7团共7千余人。驻守在新兴里的是美陆军第7师第31团共3千余人,这个团原分属31团和32团,因战斗减员而临时合并,只有2个营加3个炮兵连。美国大兵们头天还做梦赶到鸭绿江边,痛快地撒泡尿,然后回家过圣诞节呢!哪儿想到一夜间中国人仿佛从天而降,把他们包围了。
当天黄昏,围歼战打响了,枪炮声震耳欲聋,志愿军27军和20军的10万人海扑向柳潭里和新兴里的1万美军。根据国内战争的经验,解决战斗应该是一两日之内的事。可他们面对的不是国民党军队,而是二战中与日本军队逐岛死拼的胜利之师美国军队。驻守在柳潭里的两个团属于陆战1师,而陆战1师是美军王牌中的王牌,不但武器精良,而且战斗作风顽强、凶悍。
志愿军第27792352连的1百多名战士寒夜里吼叫着杀声,向柳潭里的1282高地冲击。这些有实战经验的士兵,冲击迅捷,转眼间就到达半山坡。打旗的战士冲在最前,距山顶仅有咫尺之遥了,山头上却毫无动静。看到攻击发展得如此顺利,前沿的指挥员们舒了一口气,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们,突击部队拿下这块山头阵地已如探囊取物。
然而,就在志愿军士兵冲至距山顶20几步时,美军突然开火,机枪、卡宾枪的射击声霎时间压倒了喊杀声。冲在最前面的志愿军士兵,被近距离射出的密集成片的子弹拦腰斩断。后面的士兵快速射出一颗子弹,但来不及第二次射击就被撂倒了。有些战士的枪栓被冻住拉不开,就端着刺刀向山顶猛冲,要与美国兵刺刀见红。然而,猛烈的火舌迅速吞噬着这些年轻的生命,仅几分钟,1百多人都被打倒在美军阵地前。枪声住了,杀声停了,1282高地又恢复了死寂。
3连副连长郑书之(音)在突击中身负重伤,腹部被机枪子弹贯穿。这个硬汉,一直瞪圆双眼,坚持到3连副指导员邹士勇赶来接替指挥。最后时刻,郑副连长,一字一顿地说:“冲击的时候,千万别喊,悄悄地上!千万别喊!”言罢壮烈牺牲。用“悄悄地上”对付史密斯手下的冷面杀手,宋时轮的部下用生命换来四字真经。
这不过是柳潭里战斗的一个缩影。伤亡不断加剧,攻击仍在进行。战斗开始的头10小时里,志愿军攻击部队累计伤亡已近万。宋时轮震惊了,几十年枪林弹雨生涯中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他不解地自问:不是说美国兵软弱怕死,不经打吗?先期入朝部队的战斗总结称:美军步兵战斗力差,怕死,一旦后方被切断就失去进攻和防御的勇气。……不习惯于夜战。白刃格斗的能力也很差。不是这样呀!按这样的伤亡速度,整个兵团支撑不了几天呀!
出国前毛泽东和宋时轮谈话时,就指出第9兵团东线作战是一次战略性任务。如果东线打得不好或打得不及时,江界有可能失守,美第10军将从东面威胁志愿军西线部队,西线部队完全有可处于敌东西两线敌军的合围之中,必将造成全局的不利态势。不能让美第10军的部队冲出包围!宋时轮咬牙定下决心,打!不惜一切牺牲完成这个战略任务。
宋时轮调整部署,决定首先歼灭新兴里的美陆军731团。他刚开始调集兵力,史密斯却先动了手。
1129日拂晓,下碣隅里和古土里的陆战1师两个团在飞机坦克配合下,分别向志愿军第2058师和60师阵地猛烈进攻,企图接应柳潭里和新兴里的美军。
1071.1高地处在柳潭里、新兴里和下碣隅里三岔口上,据守高地的是志愿军第205817233排,指挥员是3连长杨根思。美军发起8次冲击后,3排只剩下两名伤员,所有的弹药全打光了。上午10时,负了伤的杨根思打发走那两个伤员,平静地把拿起一个炸药包。瞅着40多个美国兵冲了上来,杨根思点着了导火索,大步向美国兵走去。美国兵根本没想到他要干什么,都没开枪。走到眼前,才发现哧哧冒烟的导火索,扭头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杨根思与敌人同归于尽。这就是后来电影《英雄儿女》中王成的原型。“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群山侧耳听……”当年我唱这首歌的时候总是热血沸腾。
1130日,9兵团副司令陶勇亲临新兴里,指挥80师和81师主力共2万人加上27军的全部炮兵,向美陆军31团猛烈围攻。志愿军战士们提着手榴弹蜂拥冲进美军的坦克防御圈,与美国兵殊死肉搏(我不愿重复我所看到的血腥文字,那是人在求生本能下,用尽一切手段你死我活的决斗)。第二天凌晨,把美陆军31团压缩到一个狭小地区。
苦守了3天后,31团长麦克林Alan MacLean阵亡,由原321营长费斯(Don C. Faith)中校替补指挥。31团于121日中午,开始向南突围,目的地是陆战1师所在地--下碣隅里。费斯中校命令所有车辆装载伤员,其余的人在车队两侧步行掩护,带着伤员向外冲。
志愿军占据着路旁山头,炸断桥梁,用被击毁的车辆、坦克做路障,居高临下顽强阻击;美军以空中攻击开辟道路,一面还击一面向南缓缓推进。公路上到处在混战,31团未受伤的士兵们攻向山头,争夺志愿军的阻击阵地。在车队两边掩护的,已经完全是伤员,端起卡宾枪不住地还击。有的车被炸弹击中,浓烟滚滚;有的车司机被打死,一头栽下山坡;有的车漏光汽油,被后继车辆顶下路肩。绝望中,车队仍然不时停下,救起路边的新伤员,以致车厢里的伤员几乎摞了两层。引擎罩上、驾驶室踏板上都是伤员,实在挤不下了,就用皮带和绳索绑在车篷甚至保险杠上。从正午到天黑,车队没有走出几公里。最终,满载伤员的35辆卡车和3辆自行高炮,都没能突出重围。费斯中校阵亡,所有的官兵非死即伤, 31团开始溃散。还走得动的伤员们,踏上冰封的长津湖,逃向下碣隅里。有的走有的爬,有的互相搀扶,有的拖着睡袋里的重伤员,突围出来的仅385人。这是在整个朝鲜战争中,唯一被志愿军歼灭的美国陆军团。志愿军付出的代价是,攻击新兴里的2780师减员1/3
令我想象不到的是,在那样严寒的冰天雪地里,有数千朝鲜难民抛舍家园跟随美军撤退。新兴里战斗结束的时候,当年19岁的二等兵瑞乌斯Hubert Edward Reeves)裹着睡袋瘫坐在卡车里,身边的伤兵快死光了,他想逃,可伤腿一动就疼个半死,他所能做的就是打开圣经,边念边祈祷。这时候,朝鲜难民一家家带扶老携幼经过被弃的车队。瑞乌斯惊讶地看到:每走过一辆汽车,他们都会停下脚步,看一看死伤的美国大兵。有人把雪融化了给伤员喝,还有人把伤员装进睡袋并拽上拉链。更多的人只是默然伫立,缓缓深鞠一躬,然后离去。瑞乌斯想:“哦,上帝,太危险了!中国人就在附近,会丢命的呀!”他感到了人世间的温暖,他活了下来。

暴风雪中跟随美军撤退的北朝鲜难民

陆战15团和7团接到撤退命令,从柳潭里突围,也是1950121日。天一亮,155毫米重型榴弹炮群开始密集发射,为了突围前打光全部炮弹。凛冽的晨风中,收拾行装的士兵们冻得瑟瑟发抖,不时围向火堆暖暖身子。一支小号在阵地一角吹起美国国歌的旋律,战地葬仪结束了。按海军陆战队的传统,应带上阵亡战士的遗体撤退,但苦战了34夜后,他们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只能记下了每位死者的姓名和埋葬的位置,以后再把他们找回去。
8点开始突围,53营打头阵,沿公路向下碣隅里推进。走在最前面的是仅剩的一辆坦克,其后是两辆装甲推土机。如果开路坦克被击毁,就把它推到路边,腾出道路。重型榴弹炮营在整个行军纵队的尾部,以免牵引车毁坏时堵路。长长的车队梯次出发,仍然是伤员坐在车上,部队在两侧掩护。车上的伤员也携带枪械,随时准备抵抗。
向下碣隅里突围途中,有个咽喉之地叫死鹰岭。当时,志愿军战斗加饿冻减员已达惊人程度,但第59团和第177团临时拼凑的一支部队仍坚守在主峰上。据守在死鹰岭主峰上的志愿军战至弹尽粮绝,还用收集来的手榴弹,打垮美军多次冲击。阵地上的表土和积雪被炮火灼烤,化为泥泞,寒风一吹,便把一个连的士兵冻成了冰坨。大多数人双腿已坏死,被冻结在散兵坑里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美军车队沿山下公路通过。不多的幸存者是由医护人员撬开冰坨子背下山的。后续部队登上死鹰岭阵地时,发现这支英雄的阻击部队阵地上,士兵们的尸体仍然保持着战斗姿态,100多支老式步枪,枪口直指岭下的公路。

志愿军战士在零下30摄氏度的阵地上作战
从柳潭里到下碣隅里仅22公里,美军突围部队边打边走竟用了33夜。志愿军从公路两侧高地不断发起攻击,突围美军则渐次仰攻高地,护卫满载伤员与装备的车队。美军炮兵分为两部,交替攻击前进,工兵清除路障,修路架桥。虽天上有飞机掩护,但战斗仍打得极为艰难。海军陆战队员们以志愿军想象不到的战斗意志不断发起凶猛冲击,被炸成焦土的阵地往往几度易手。双方士兵利用弹坑掩护,反复拉锯,直到近战肉搏。近战本是中国军队的强项,可美国海军陆战队是特种兵,长于单兵格斗,加上身材高大,给养足,力气壮。身材瘦小,靠冻土豆充饥的中国士兵在这方面显然吃亏,伤亡就更加惨重。
美军的伤亡也在增加,车厢里事先为伤员预留的空间渐渐填满。两位团长始终步行,他们自己的吉普车也挤满了伤员。后来,就连车蓬上也堆满尸体和伤员。18门重炮打光了炮弹后,也在炮管上绑满了尸体。伤员和尸体都冻成了冰棍,在到达师部卫生所后,只能看他们眼睛还能不能动辨别死活。
美国海军陆战队战史称:纵观海军陆战队的历史,再没有什么比从柳潭里突围途中所忍受的一切更为艰苦的了!
123日晚 750分,打头阵的53营终于抵达目的地下碣隅里。在他们身后,是蜿蜒数公里的车队。远处,暗夜中的山间公路上,枪炮声尚未平息,突围之战还在继续。22小时后,后卫营才进入下碣隅里。除了燃油耗尽的9门重炮和几辆损毁的吉普,这支顽强的部队带出了: 55百多名官兵,15百多名伤员和阵亡者,5百多台各式军车。
陆战15团和7团从柳潭里突围途中卡车车篷上都是阵亡者尸体

下碣隅里是长津湖最南端的小镇,美军的环形阵地中,有一个简易机场。这是史密斯远见卓识的杰作。史密斯以果敢、审慎著称,早在仁川登陆后,他就不像麦克阿瑟上将那样得意忘形,不赞同饮马鸭绿江的冒进战略。十来天前,在麦克阿瑟催兵北进的时候,他当即对孤军冒进表示反对。被驳回后,他仍把向北急进的命令改为试探性进攻。他的顶头上司、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对他的迟缓深为不满,飞来督战。史密斯仍固执己见,阿尔蒙德也拿他没辙。海军陆战队自成系统,而且,根据美军法典,下级军官没有盲从的义务。老兵的直觉令史密斯寝食不安,他必须为陆战1师两万将士留一条后路。刚到下碣隅里,他就下令修建一个简易机场,并把自己的意图传达给部下。每当夜幕降临,下碣隅里开始受到攻击的时候,机场施工现场仍然灯火通明。在最紧张的混战中,中国士兵端着刺刀冲进机场的时候,操纵着五台大型推土机的工兵们仍然不停止工作,一边举枪还击,一边继续操纵推土机平整土地。
军长张翼翔率领20军集中围攻下碣隅里的陆战1师主力。陆战1师在那里部署着数百门火力强大的重炮,并且有空军支援。20军只有一些轻型火炮,因天冷,好多还打不响,战士们只好依靠扔手榴弹进攻。白天美军飞机狂轰滥炸,志愿军只能隐蔽,惨烈的进攻都是在夜里。战士们反穿着与雪地一样颜色的白色棉衣,不停地扑向美军阵地,顽强地争夺各个制高点。美军则依仗充足的火力,向志愿军的进攻方向彻夜不停地饱和式轰击。在这场钢铁与血肉的搏斗中,20军部队尽管屡次突入下碣隅里,但因后备兵力不足,又全被击退。伤亡最重的58师,战至30日深夜,全师只剩下15百人。20军的战斗伤亡也超过7千,加上冻伤亡减员11千多,付出了巨大牺牲,失去了战斗力。
阿尔蒙德飞临下碣隅里,命令陆战1师尽速后撤,甚至不惜扔掉一切重装备。史密斯镇定地回答:他要首先把伤员空运出去,然后他会带领陆战1师打到兴南港,并带走大部分装备。
121日,第一架C-47运输机试验降落,在机轮触地的一瞬间打开制动装置,颤抖着冲向跑道尽头。装上24名伤员后,起飞更为艰难。跑道太短,飞行员把引擎提到最高转速,直到飞机震动得几乎散架才松开刹车。适应性绝佳的C-47陡然冲过短短跑道,迅速爬升,飞机擦过中国军队占领的山头飞上天空。此后4天之内,美军运输机频繁起降,运来大量急需药品、物资和5百多名伤愈归队的官兵,运走了4千多名伤员。当军部发现史密斯向外空运阵亡者尸体时,令他停止。在史密斯的坚持下,当时在下碣隅里的138具尸体都被空运到后方。
抢运伤员时候,空军少将丹纳(William Dana)飞抵下碣隅里,提议把陆战1师全部空运出去,史密斯不同意。经验告诉他,在被包围中收缩防线,让2万多人向狭小的机场集中,一旦受到猛烈攻击,部队将遭到重大损失。再说,飞机也带不走车辆火炮坦克等重装备。即使大部队侥幸登机成功,掩护机场的一个连队最后撤不下来。另外,他还想接应南边古土里被围困在公路上的一个营。他决定:陆战1师要沿着公路一步一个脚印地杀出去,带上所有的装备,接应上古土里的孤军一起撤向海边。
124日,毛泽东算计到了丹纳的那步棋,命令第9兵团迅速控制下碣隅里飞机场不使敌军撤走。他还亲自撰写新华社新闻稿,向世界宣布:歼灭美国海军陆战第1师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当天夜里,下碣隅里炮声轰鸣。美军所有的重炮一齐发射,把志愿军的阻击阵地和可能的设伏地段炸得稀烂。彻夜炮击之后,125日清晨,陆战1师开始从下碣隅里向古土里撤退。
坦克部队在前面开路,其后是步兵与各类军用车辆混合而成的长长的纵队,边攻击前进,边打击道路两侧高地和山脊上的志愿军阻击部队。在整个队伍的上空,来自航空母舰的机群撑开了一把严密的保护伞,用凝固汽油弹与火箭弹对付志愿军阻击部队。在意志顽强、火力凶猛的陆战1师面前,第9兵团官兵置生死于度外,顽强阻击。他们放过坦克和前锋,猛烈攻击漫长的车队。迫击炮弹和子弹骤雨般从公路两侧每一个山头向下倾泻。
当时,陆战1师周边围追堵截的还有6个中国精锐师,他们属于刚刚上阵的第26军,正摩拳擦掌,踌躇满志,决心全歼陆战1师。
5日天黑之后,陆战1师前锋只走出7公里,后卫还困于下碣隅里,兵力分散,首尾不能兼顾。趁此美军最脆弱之机,志愿军第26军全线发起最猛烈的总攻,不断截击美军车队,造成严重伤亡。陆战1师前锋部队奋力苦战,总算冲破重围,于7日黎明之前进入古土里。尚滞留于下碣隅里的后卫部队,则同时遭到来自东、南、西、北的全方位攻击。此时26军的官兵,少则两天,多则9天吃不上一顿热饭,能抓上一撮炒面或一个冻土豆来吃就不错。武器弹药不足,更无适合高寒地区的保暖服装。在这种连基本生存都难以保障的严酷条件下,26军的士兵们仍然英勇赴死,一再突入美军阵地。一位美国兵回忆:当夜幕降临,四周响起了凄厉的军号声,中国人满山满谷地涌出,不畏生死地往前冲……他们一排排地象麦捆子似地被机枪火力撂倒,后面又一排排地提不上来……我们的机枪狂吐着火焰,枪管打红,臂膀打酸,看着满目的尸体,我对自己说,这不是战斗,这简直就是屠杀。
多年后,一位中国老兵向孙辈回忆当时的感觉:一软一软的踩得都是自己人尸体。天亮一看都傻眼了,打了七八年仗,从没见过死这么多人。
在中国军队优势兵力的四面追堵中,陆战1师显示出良好的战斗素质。掩护全军的后卫部队依照事先制定的撤退计划,销毁了堆积如山的各类物资和弹药,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次第撤出下碣隅里。走在最后面的工兵小队,则沿途爆破先头部队刚刚修复的每一座桥梁,焚毁丢弃在路边的每一台车辆。后卫部队还派出小分队,在沿途村庄寻找数日前在这一带遭伏击的死伤人员,最后成功地收容了20几名被村民保护起来的英军特遣队伤员。
朝鲜难民们携带着匆忙收拾起来的行装,默默尾随美军行进,只能听到喘着粗气的呼吸声,艰难跋涉的脚步声和车轮压在雪路上发出的声响。到达古土里后,难民被拦阻于村外。因混进难民队伍的志愿军多次发动偷袭,美军禁止难民队伍靠近。这些无助的人们只有静静地坐在雪地上,在致人死命的寒风中等待天明。老人在咳嗽,婴儿在哭啼,更多的人不吭声地忍受着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
127日黄昏,从下碣隅里撤出的后卫部队还没进入古土里。史密斯极为忧虑:全部兵力和装备聚集于面积狭小的古土里,落下一发炮弹就会造成多人伤亡。连续数昼夜战斗行军,部队已成疲惫之师,忍受力已达人体生理极限。没有热食供应,只能以冻结的食物充饥。尚未受伤的人,也因肠胃受寒而腹泻。天气奇寒,且又处于紧张艰苦的野战环境,几乎每人衣裤皆为粪便沾染……史密斯克制了不忍之心,决定不经休整,继续向南急进。他有强烈预感:在古土里修整,可能铸成大错。
陆战1师再次掩埋了战友的尸体,顶着暴风雪,忍受着超越极限的疲倦,向海港城市兴南进发。步履踉跄的官兵们仍然沿途搜寻伤员和尸体,不愿丢下一个。陆战1团团长普勒和后卫部队走在突围队伍末尾,他嘶哑着嗓子向每一个士兵叫喊:别忘了你们是陆战1团的,敌人绝不可能战胜你们!普勒不顾部下劝阻,一路步行。他特别命令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都别让周围的难民靠近。如果让他们靠近了,你可能遭到突然袭击!他的吉普车满载伤兵,保险杠上绑着一具坦克兵尸体,车篷上还绑了两具。
志愿军已炸毁了通往兴南的全部桥梁,并在必经之高地隘口掘壕设伏。令陆战1师官兵大感诧异的是,沿途并没有发生想像中的激烈战斗。很多被俘的志愿军士兵已被冻得意识模糊,需要把他们从战壕里往外拖。有的虽投降了,手还冻在枪上拿不下来。
空军迅速空投了浮桥设备,工兵急速架起了浮桥。129日夜,陆战1师所有车辆在公路和桥梁上川流不息,此时若有一支中国人的生力军出现,疲惫不堪的陆战1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受这致命的一击。可宋时轮已没有生力军了。在大雪中徒步行动的26军受到美航空火力的狂轰滥炸,白天根本无法行动,晚上追击又走不远,每次都只能抓住陆战1师的一个尾巴。而20军和27军的部队经连日作战,伤亡惨重到只剩两千多人,已经失去战斗力。
本来水门桥南侧有60师的1个连队设伏,又处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位置,应该是史密斯的克星。可已冻饿10余日的他们全部站不起来了,大部分官兵冻死,少数握着手榴弹的幸存者也奄奄一息。赶到的后续部队目睹此状痛哭失声,转身就疯狂地冲向战场。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还能活动的人包括轻伤员都投入追击,许多已经冻掉脚趾头的战士仍然提着手榴弹一瘸一拐,死死地缠住美军,几次将陆战1师截住厮打。但这种追击,除了造成更多的无谓牺牲外,已经没有任何军事意义。
1212日,精疲力竭的陆战1师在美步兵第3师的接应下,突破了第9兵团的包围。他们把这段历程称为“炼狱之谷”。
1213日,陆战第1师趟出一条血路,成建制抵达海港城市兴南,准备从海上撤至朝鲜半岛最南端的桥头堡釜山。志愿军第9兵团伤亡过大,没有哪一支部队还有能力对兴南发动攻击。
尾随陆战1师后卫坦克部队的,是蜂拥而至的98千多朝鲜难民。虽然美军给难民提供食品与部分住房,仍有许多人露宿雪野。军队和装备顺利撤离后,海军终于允许难民登船。所有的舰船全部超载。每一艘标准运载1000人的坦克登陆舰至少挤上了5000人,这还不算母亲背上的婴儿。
从兴南撤到釜山的不止陆战1师,还有联合国军X兵团的其他部队共105千官兵,外加98千难民,175百车辆,35万吨物资。
在这场被美国人看作“现代战争史上最野蛮的战斗”中,有24124名官兵的陆战1师减员4418人(死836),冻伤7313人。有15万人的志愿军第9兵团战斗减员19202人(死13500),冻饿减员28954人(死4000),减员总数48156人。也就是说,全兵团每3个人中就有1 个人牺牲或负伤。第20军冻伤最为严重,营连排三级干部大部分被冻残或冻死。
意味深长的是,史密斯和宋时轮都因这一场硬仗受到表彰。史密斯受到表彰是因为他把第9兵团打残,成建制地带领陆战1师突围,还带走大批重型武器装备;毛泽东多次发电,对宋时轮和第9兵团予以高度赞扬,因为他们打退了以陆战1师为主力的联合国军,歼灭了美陆军的一个团。陆战1师在釜山休整1周后就重回战场;第9兵团休整了5个月,补充4万兵员后才恢复元气。史密斯谈到长津湖之战时说:“当你被围困,不会有什么‘撤退’之说。唯一的出路是突围,换句话说就是去进攻。”;长津湖之战给第9兵团造成的伤亡超出宋时轮心理的承受力,他提出引咎辞职。无奈中,毛泽东只好派他的老首长陈毅亲去安抚。这次会见的内容,至今没有披露。
长津湖战役后,毛泽东不再要求一役歼灭几个美军师,只求一役歼灭南朝鲜一个精锐师。砥平里战之后,毛泽东只求每一个军在一次作战中,歼灭美英土军一个整营,至多两个整营,也就够了。毛泽东这时候表现出来的指挥艺术实在令斯大林吃惊,他口授了一封发给毛泽东的电报说:还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认为,英美军会像蒋介石那样愚蠢,使你们能够按照你们的选择每次一个整营地歼灭其军队。
19529月的一天,在鸭绿江边即将返国的宋时轮将军向长津湖方向脱帽弯腰,向长眠在那里的他认识和不认识的战友、那些有名和无名的忠勇士兵,深深地鞠躬90度。当他抬起头来戴上军帽再致军礼的时候,这位毕业于黄埔,参加过长征,身经百战的老兵已经泪流满面。
其艰苦程度超过长征!多年后,宋时轮将军回忆那段往事,还会老泪纵横,愧疚不已。

Tuesday, June 8, 2010

“一车高粱米”引出的话题



“一车高粱米”是一个山东快书段子,说书人叫高元均。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他可是个家喻户晓的人,因为他说书说到了广播电台。大多数人都是在“话匣子”里听他说书,知道了他。

我头一回听他说的就是“一车高粱米”,叮了个叮,叮了个叮,“闲言碎语不用说,讲一讲志愿军司机大老郭”。故事大意:有一天夜里,大老郭拉了一车高粱米往前线送,半道上车滑到路边沟里趴了窝。大老郭满头大汗变档、加油门,汽车还是原地轱悠动不得。这时候,路上开来一辆美国十轮大卡车,大老郭忙往草丛里躲。十轮卡车停在路边上,下来个美国鬼子大高个。他想看看沟里的车,趴在那里为什么。大老郭悄悄摸到美国车前,只见车门儿小开着,引擎转着没熄火。大老郭轻轻坐上去,挂上档,一踩油门就开了车。傻大个儿伸起胳膊还想往后挡,大老郭那管那些个,呼的一声压过去,连点儿动静都没听着。大老郭把汽车开回军营,一车美国鬼子还没醒过梦儿,稀里糊涂就当了俘虏。战友们乐着说:“大老郭你这回赚的多,一车高粱米换了一车美国货。”

那会儿我还是个皮小子,听完了这段儿,兴高采烈地晃着脑袋,抡着两只手,有节奏地拍着胸脯和屁股,一路走一路学着说:“叮了个叮,叮了个叮,……一车高粱米换了一车美国货”。美国鬼子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成了高个儿大草包。

那年头,别说没有internet,短波收音机都少见。就是有个短波收音机,你想听美国之音,听到只能是潮起潮落般的噪音。当时的政府,花着百姓的血汗钱,每天24小时,几十年如一日地发射着干扰杂音。在那种环境下,鄙视美国、痛恨美国的观念不但印在我的脑子里,而且融化在我的血液中。没出校门前,我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生活得最好。即使文革结束,中国大陆的铁门打开,我知道其实我们生活得很差,但也没有怀疑过抗美援朝。

人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在事实面前,打碎自己曾认为神圣的东西,不光艰难,而且十分痛苦。在美国的朝鲜战争网站,我能看到所有死于那场战争的美国人的姓名、生日,服役前来自哪里,在哪个部队服役,何时在哪个战斗中牺牲。看着那些详尽到某时甚至某分的战斗纪录,那些充满人性的回忆,我没有顿悟的喜悦,反而想骂:“他妈的!怎么是这样!”有时候想,何必自讨苦吃呢?眼看就过去60年了,与我何干?不看也罢。但过了些日子,又会鬼使神差地去翻腾那些往事。冥冥中有个感觉,要我不但去重新认识那场战争,还要把自己所知,尽量告诉更多的人。为了让那死去战士们的血不白流,为了后人最终学会用和平的手段解决人类间的争端。

个人的作用十分渺小,当许多个人联合成众的时候,可以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Friday, June 4, 2010

"数字游戏"

a加b等于10;a减b等于2;a乘b等于24;a除b等于1.5;a和b肩并肩又等于8的平方。

我不给出ab,因为我无需给出,ab被记在无数中国人的心里。ab已经不是数字,那里面有红有黑,那里面有血有泪。那里面有青年人的冲动,中年人的沉思,老年人的叹息。

但我说,ab终究会成为历史的里程碑,标记出中国走向光明的又一个时刻。

Thursday, June 3, 2010

布瑞德雷的名言


志愿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打败了美国鬼子,迫使他们在停战协议上签字。一位美国将军痛定思痛说:“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敌人,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对这句名言的上述理解,我一直保持到55岁,但我一直不知道也不在乎说这话的是谁。在我读了一篇同龄人参观美国韩战纪念碑的反思文章后,受到震动。我开始读美国人写的文章,与中国人的文章对比,重新认识那场战争。因此我才知道,说这名言的美国将军名叫欧玛.布瑞德雷(Omar Bradley),但他说的并不是朝鲜战争。
1951411日,美国总统杜鲁门撤了麦克阿瑟的职。
1951515日,美国国会为此举行听证会,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雷将军作证时说:“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已建议反对把战争从韩国扩大到红色中国。这一通常被描述为同红色中国打局部战争的策略,会增加风险,使我们在并不是战略重点的地区投入过多的力量。
红色中国不是强大的、谋求称霸世界的国家。坦率地说,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这种策略将使我们陷入错误的战争,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敌人。”
两年多后,195372710时,《朝鲜停战协定》在板门店签署。
没有必要多加分析,我不会再以错误的逻辑,错误的方式,引用这推断错误的名言,去诱导别人错误地理解。
附英文原文
Omar Bradley:”Under present circumstances, we have recommended against enlarging the war from Korea to also include Red China. The course of action often described as a limited war with Red China would increase the risk we are taking by engaging too much of our power in an area that is not the critical strategic prize.
Red China is not the powerful nation seeking to dominate the world. Frankly, in the opinion of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 this strategy would involve us in the wrong war, at the wrong place, at the wrong time, and with the wrong enemy.”5-15-1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