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鞋和爬山【原创】

买鞋和爬山【原创】

1966年12月，我准备从北京步行去延安，不知路有多远，但知路有艰险，跋山涉水需要双好鞋。正值文革疯狂期，商店里竟然有草鞋卖。那会儿我知，当年红军穿草鞋爬雪山、过草地，走过两万五千里。要继承革命传统，穿草鞋似应首选（今我才知，当年国军抗日，也穿过草鞋）。得亏我没疯狂到那份儿，凭常人大脑我就知道，草鞋算不得好鞋，我就是买双塑料拖鞋绑在脚上，那鞋底儿都比草鞋强。为了脚，我当然也不会买拖鞋，我选择了解放鞋（一种矮帮胶底鞋，因解放军战士穿而得名）。如今，有人又搬出老毛传统，不走老、邪路也罢，不提改革路也罢，即便走特色路，穿草鞋能行？

我明知鞋号，购买时还得穿上试试它跟不跟脚。脚把触觉信号传到大脑，我才知道松紧程度，舒适与否。判断鞋大鞋小只有脑知道，我的脚又不会思考，它怎么知道？你的脚能知道？还有别人的脚能知道？如果把鞋比喻作制度，那么谁是“脚”？谁是脑？

记不得12月几号了，只记得我跟着一干人，从天安门广场出发，高唱战歌，热血沸腾，向西走了3天才到达河北易县狼牙山下。

我们到那里是要凭吊狼牙山五壮士。狼牙山不算高，但很陡峭。那时候要登顶只有一条前人踩出来的小道。半路到达“阎王鼻子”，是一处峭壁，大约有四层楼高。有条小路可以沿着峭壁一侧扒着石头往上爬。快到顶时，老天爷在峭壁上给预备了三个“脚台”，长宽仅容一脚，间距均在80厘米左右。身贴峭壁，借三个“脚台”攀到峭壁另一侧，才有路继续上山。我那时年轻气盛，管它什么峭壁，不就是一块大石头嘛，又不是直上直下，多少还有点坡度。老毛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甭说仨自信，仨仨自信我都有，爬！我就是不走那条斜路，我就是要蹬这个“阎王鼻子”直接爬上去！

爬到多半截，光溜溜的岩石表面实在没什么可抓挠的了。我又想起列宁打过一个比方：革命就像登山，走到绝路了，只好退回原处，再找新路。（只记得原意，不记得原话）得，还是先退下去再说吧！我哪儿还看得清如何爬到这里来的呦！手一松，脚一空，出溜儿就滑下去了。我借势来了个仰面朝天+后滚一翻，好歹没摔坏，只蹭破了层皮，就算我交学费吧。没辙，我还是得走那条前人踩就之路。

我相信，肯定有身手比我矫健者能直接蹬“阎王鼻子”上“小鬼脸”（狼牙山另一险）。迷恋攀岩者，还专找更陡峭处练手呢。作为个人爱好，这无可厚非。怕就怕大人物放着前人成功的路不走，凭一己的好恶带众人直蹬“阎王鼻子”，拿数千万性命交学费。要照镜子吗？老毛就是一面，只可惜至今还蒙着一层纱。

你也许要问：“老哥你是在说买鞋和爬山吗？”

我真想痛痛快快直说，结果多半就成了自说自听，你在这个博客里就看不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出自北宋苏洵(1009—1066)；“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源于北宋朱熹（1130—1200）；“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更早，为唐代白居易(772—846)所书。老毛曾将这三句名言兼收并蓄于一文，近来又有人提起。无奈一贯“说时节像个弥勒，做时节成了阎罗”。我离题更远了。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