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October 31, 2010
Thursday, October 28, 2010
老石找工记【原创】
这是一个老中的亲身经历,隐去真名姑且称之为“老石”。
上世纪末,老石刚从中国移民到美国,住在洛杉矶。他原是个软件工程师,那会儿还算美国缺少的人才。可惜他的英语太烂,面谈都听不懂,更甭说接电话了。几个月找不到工作,从国内带来的那点积蓄快花光了,不由得意乱心慌,再也没那么高的心气儿,先好歹找份工作混口饭吃再说吧!
可就是当个清洁工,人家都要experience(经验)。老石在中国也没当过清洁工啊,哪来的experience?他想不通,自言自语:“你们美国人就没有初次工作那一天?不也得从没有experience做起吗?不用就算,别找什么借口。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他可没往下说“处处不养爷,爷去投八路”,他怕的就是“处处不养爷”,因为他没法“投八路”,到那时他只能打道回府。
一天,他翻中文广告,有个华人旅行社招导游,不必英语,无需经验,负责培训,实习后择优录用。嘿!还有这好事儿,连玩儿带挣钱。
他按地址找到那个旅行社,挤挤查查的小屋里三个女同胞戴着耳机,盯着眼前的屏幕,英语、粤语、国语轮着说,十指同时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只差脚趾头没用上了。他知道那是在订机票、订旅店、安排旅程,那不是他能干的。
接待他的是个眼睛大过了头的女士,说国语。看年龄过而立,未达不惑。唉,眼睛要是小一点就是个美人儿了,可能是个“甲亢”患者……这都是老石当时的心理活动,还暗自给那位女士起了个外号“大眼儿灯”。为文明起见,下文叫她“倪”。
倪和老石简单交谈了几句,就递过来一打申请表,都是英文,老石看了就头疼。倪说可以带回家填,然后寄来也可以送来。老石说还是在这儿填吧,不明白还可以问问。
填完表,倪只粗略扫了一下就说:“可以了,回家等电话,告诉你哪天开始跟团实习。跟团期间管吃住,没有工资。”
三天后,倪来电话了,叫老石第二天早上5点半到一个停车场,跟一个去拉斯维加斯的团。
洛杉矶11月的清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有些清冷。5点半的停车场上已经十分热闹了。有好几辆旅游大巴停在那里,几个导游打着目的地招牌,召集各自的团队。去拉斯维加斯的团队导游正是倪。身穿一套牛仔装,足蹬白色旅游鞋,顿显年轻了10岁。老石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她说:“先上车,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
6点整各大巴相继出发,老石坐的车很快就从10号高速路转到了直达拉斯维加斯的15号高速路。天色微亮,车里很静,人们都在睡回笼觉。老石睡不着,看着邻座的小伙子不但睡着,口水都流出了嘴角。老石微笑着心想:看样子也是从国内(从中国大陆来的老中们,习惯称故地为国内)来的。有闲心去拉斯维加斯玩儿,肯定混得比我强。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车厢里活跃起来。倪开始旅游解说,她先问:“各位团友,如果你听不懂国语请举手。”没人举手,倪就说:“那我就只用国语讲解了。”“敢情是一车老中。”老石想,做这种导游当然用不着英语了。
倪对拉斯维加斯历史的介绍比老石看书得到的知识浅很多,没事儿干老石就和邻座的小伙子聊了起来。他姓成(往下就叫他小成),来自大连。原来小成不是游客,也和老石一样,是来实习的。他来美国的时间比老石早点,不过只早一个星期,英语也不咋地。
也许是见老石面善,小成很快就告诉老石,他原先是个国营厂的工人,厂子经营的不好,他有移民机会就想出来闯闯。到美国,他感觉这里的华人都怪怪的。老石问:“怪在哪儿?”小成说:“见面都不能问从哪儿来,过去是干什么的,更忌讳问年龄。年龄怎么了,一看也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神经兮兮的!”“也许是非法移民,没准儿是个贪官儿,他们不得不小心点儿。”两人不觉聊了一路。
大约11点多钟,大巴到达拉斯维加斯,开进一个大赌场的楼下停车库。倪给了老石和小成各一打子胸牌儿,让他们俩分发给同车乘客,并让每个人(包括老石和小成)都把胸牌儿贴在外衣左胸部。胸牌上有赌场的名字,日期和一组号码。倪站在车门口,核对每个人的胸牌,并按乘客姓名做了记录。
倪接着对大家说:“从现在起到返回洛杉矶之前不要摘胸牌,凭胸牌可以到楼下吃一顿免费自助餐,到赌场凭胸牌免费领取$10筹码,如果玩老虎机,可以用筹码兑换40个quarter(25美分硬币)。要想多玩就得自己出钱了。”众人一阵哄笑。倪接着说:“下午5点半在这里集合,6点准时出发返回洛杉矶。在这段时间里不能离开这个赌场,因为赌场已经给了大家优惠,那就相当于一个合同,你离开去别处会受到罚款处理。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见没人吭声,倪提高了嗓门儿:“祝大家好运!5点半见。”
老石还在想着实习的事儿,赶紧跟着倪问:“这段时间需要我干点什么?”倪似乎没想到老石会问这个,略显踌躇,但马上就说:“跟游客一起玩,同时注意是否有违约离开的。没事了,吃饭去吧。”她加快了脚步,一会儿就消失在赌场复杂的走廊里。
老石一边品尝着那些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也没多少滋味的洋菜,一边想:“这实习也太容易了吧?跟玩儿差不多呀?”小成可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个驰名世界的赌场了。三下五除二填满肚子,咕咚咕咚灌了杯果汁,一抹嘴,拍了一下老石的肩膀:“你先吃着,我去赌场看新鲜去喽!”一溜烟就奔了电梯。
等老石提搂着装了40个quarter的纸袋进入赌场的时候,小成已经在聚精会神地玩老虎机了。
好大的赌场,一眼望不到边。好高的大厅,足有三层楼高。天花板和墙壁装饰得富丽堂皇,数不清的灯照亮着每一个角落。赌客不少,但在这巨大的空间里一点儿不显拥挤,加上无人喧哗,不许吸烟,倒让老石感到一种与想象中的赌场不相称的静。
每台老虎机上都亮着一行数字,那是老虎机的奖金额,每秒都在增加的数额分明在招呼人们:“快过来呀!投注吧!”大厅里不时传来开奖老虎机哗啦啦流出一堆硬币的声响,引诱着人们去碰自己的运气。
老石坐在一个空着的老虎机前,看看奖金额才100多块,怪不得没什么人呢。既来之则玩儿之,赢多赢少无所谓,都扔进去这点钱也是白来的。他从纸袋里抓出8个quarter,往投币孔里放一个,按一下按钮,老虎机呼呼啦啦一转,没中,再投……再没中,又投……又没中,还投……还是没戏。不到10分钟,8个quarter投完了,这还是悠着点儿玩儿。要是着急,40个都投进去也是它。
一贯反感赌博的老石,这时候已经没什么兴致再玩儿了。他学《概率论》的时候就知道中赌奖是小概率事件,要不赌场赚谁的钱去?不如去转转看看。
轮盘赌,电影里见过,这回看到了真东西,转起来没什么震动和噪声,看来轴承和动平衡都弄得不错。老石不愧是工科出身,看到了机器的点子上,可惜没弄明白游戏规则……
21点,多少明白点,赌场雇员是庄家,他随机发牌?你跟他赌?要是净赔钱他早卷铺盖走人了……
还有两桌麻将?看来是给老中预备的,怎么没人呢?噢,这东西在家就能玩儿,大老远地跑来不玩儿玩儿家里没有的,犯傻呀!老石看着麻将桌觉得挺可笑......
一个玻璃亭子吸引了老石。亭子里每次只能进一个人,鼓风机一开,100元美钞漫天飞舞,一分钟里能抓住多少都是你的。估计进这个亭子玩儿一次的票价不菲,可还是有不少人排队等待。亭子周围都是老虎机,许多赌客就一边玩儿老虎机一边等。有个模样清纯的姑娘进了亭子,鼓风机一开,吹得她的内裤都露了出来。众目睽睽下,她本能地用两手按裙子都按不住,哪儿还顾得上抓钱,逗得在场人哄堂大笑。工作人员看她活跃了气氛奖给她$100,一声甜蜜的“Thank you!”大家又笑了。
小成跑了过来,眉飞色舞地告诉老石:“我刚在老虎机上中了500刀(老中对美元的俗称),那个老虎机吐光了肚里的硬币都不够。我去找管事的,那个老美提了一桶硬币哗啦啦倒进机器才够了500刀。我提着一桶子硬币到兑换处,老美数都没数就给了我5张100刀。看来今天手气不错,我就都换成筹码,玩儿21点去喽!”老石也替他高兴,临了没忘提个醒儿:“悠着点儿,别把老本儿都搭进去!”“知道了。”小成连蹦带窜地奔向21点儿赌台。
老石看着热闹,不知不觉就到了5点半。他赶紧往停车库走。到那儿一看,回来的人不多,但倪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随着人们陆陆续续到来,倪不住地跟他们开着玩笑:“又给拉斯维加斯捐了多少灯泡啊?”没听说谁赢了钱,但看起来玩儿得还都挺开心。
大家都上了车,眼看就6点了,小成还没回来,倪一脸的不高兴:“到点就开车,不等他了。”老石赶忙说:“你等等,我去看一下,我知道他在玩儿21点。”
老石跑到赌台,看见小成还在目不斜视地和庄家对赌。上去一把连拉带扯地把他带回了大巴车。
回洛杉矶的路上,小成告诉老石:“我都赢到3000多了,换了个庄家,这小子是个高手。一翻牌,我16,他17,我19,他21,真是邪了门儿了!我越急越捞不回来,最后还倒贴了100。”“我不是让你悠着点儿吗!”“那节骨眼上哪还悠得住啊!”
回到洛杉矶已是万家灯火,老石特意问倪是否录用,倪面无表情地说:“等电话吧。”“等多久?”“两个星期吧。没电话就别等了。”
两个星期过去了,倪没有再来电话。老石一直不明白,说是实习,等于玩儿了一趟。旅行社这样招导游,不计成本吗?
还是小成先弄明白了:“旅行社根本就不需要导游,叫咱俩去,完全是为了凑足一车人,到赌场那里凭人头儿要回扣。来时间长的人都知道这套把戏,所以没什么人应聘,专骗咱们这种刚来找不到工作的。还假模假式填什么表,实什么习。糊弄人!不过你也没什么损失,还拿回8块钱来,不像我,倒贴100。”
这样的骗局,还真叫老石没脾气:你告她--那个大眼儿灯,她有你填的表为证,说明她是在招工,她能说出100条不雇用你的理由。再说这个骗局好像没有损害谁的利益。老石和小成白吃白玩儿了一趟;赌场从那一车大多数人里完全能赚回亏空;最大的赢家当然是旅行社。这个骗局就没有什么损失吗?这是10多年前的事了,老美已经知道了这套华人的把戏。那丢失的诚信恐怕再用10年也找不回来。
Tuesday, October 26, 2010
弃崇尚战争,扬热爱和平【原创】
--写在抗美援朝60年之际
若当初北韩不先进攻,朝鲜百姓至今还在三八线两边各自为生;若后来美国不出兵,现在南韩人过得会和北韩一样,南韩人应不会为此高兴;若再后来中国不出兵,现在北韩人就能过上南韩的日子,北韩人多半会为此庆幸。
历史不能假定,战争的结果却还是南北韩各自为生。但北韩的面积比战前缩小了,这也许是小小的差异。而南北韩人的生活差距加大了,这应该是大大的不同。牺牲数百万生命,未达任何参战方的初衷。难道不可以说:此路不通!
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和数不清的局部战争,正在唤起人类21世纪的清醒。愿崇尚战争的人越来越少,愿越来越多的人热爱和平。
Monday, October 25, 2010
抗美援朝从那天开始【原创】
1950年10月19日黄昏,中国人民志愿军第38,39,40,42军和三个炮兵师,分别同时从安东,长甸河口和辑安秘密渡过鸭绿江开进北朝鲜。洪学智回忆,当晚彭德怀就和前来联络的朴一禹进入朝鲜去寻找金日成。
1950年10月25日拂晓,刚刚到达黄草岭的志愿军42军124师370团即与韩军先头部队第3师26团交火,并成功阻止了韩军推进。后来就把这次不宣而战的交火作为抗美援朝的开始日。
60年过去了,中国的网络上又起一阵争论,夹杂着谩骂。我看到一条消息:10月25日,韩国开始向北韩运送救援食品,这是北韩今年夏季遭遇暴雨灾害后韩国提供的第一批洪水救灾物资。韩国官员说,两艘运载方便面和5000吨大米的船只将驶往和北韩接壤的中国东北的丹东港。韩国统一部说,这批救援物资将从丹东运往北韩边境城市新义州。
我不擅长争论,更不会谩骂。就让这条新闻为那场战争的结果作个脚注吧!
Sunday, October 24, 2010
务虚名 几时休【原创】
我刚和一个朋友在email里讨论诚信的问题,我认为老中在诚信上比老美差得远。公开这么说有些伤众,备不住又让爱国愤青拍板儿砖。
好像是为了证实我的说法,接着我就收到了一个中文短信,说只要花10美元就可以让我的博客点击人数剧增,还附了个网址。居然有靠这个挣钱的老中!丢人!!我一生气立马删除。余气未消就想到写本博文揭露这丑事,这才觉得应该贴原文做证据,删得太仓促了。
虚名啊!就那么值得追求?真所谓:朝朝暮暮为名求,千千万万不罢手,闷闷昏昏白了头,烦烦恼脑死方休。
有道是:明明白白一条路,清清静静少人走,三三两两看得透,说说笑笑自无愁。
Saturday, October 23, 2010
内裤的尴尬【原创】
风和日丽,我开车带着夫人、女儿去购物。心情好的时候我总爱沿着华盛顿湖开上一段,虽然有点绕路。按习惯,我打开交通频道,不只关心交通状况,而且练习听力。
一段路况报道后,广告又上来了:“嘎得儿的产品免去你用中国货的烦恼……”我始终不知道“嘎得儿”的英文拼写是什么,也许是GARDENER?但这个广告总使我烦恼。它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中国货=劣质品。
“又拿中国产品开涮!”我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那?”夫人没注意听广告。
“刚才广告上踩咕中国货来着。”女儿替我做了解释。
到 了购物地,照例夫人、女儿在前面逛,我推着个购物车跟在后面“装运”,最后“刷卡”、“卸货”。走着走着,感到不对劲儿了,里面的内裤又秃噜下去,掉到裤 裆里,失去了弹性的裤腰在大腿根部腻股,让人心烦。这是几年前回国,成打买回来的,在烘干机里进出四五次后,裤腰就失去弹性,而且没法换松紧带。没辙了我 只好用胶纸把内裤粘在腰上,但有时候粘不牢,还是会秃噜下来。
我看着周围没人,赶紧把手伸进裤裆向上提起内裤,可没一会儿,有秃噜下去了。我再次偷着要提的时候,被夫人发现了,她知道我要干什么,“不嫌寒碜,上厕所去提!”
收拾停当后走到卖内衣、内裤的地方,一看美国货也不比从中国买贵,就拿了一打。买回家戴上眼镜仔细看,商标下面分明印着“Made in China”。我只希望,这个出口货能比从国内买回来的质量会好些,让我免除内裤的尴尬;我还希望中国自主品牌的高科技产品能尽早出现在美国市场;我更希望“中国货=优质品”那一天早日到来。
妹妹遭遇骗子【原创】
我妹妹在今年初从澳大利亚移民美国,去了洛杉矶,想能照顾90岁的老妈,当然还得找份工作。值此加州失业率接近10%的状况,可以说来的真不是时候。她虽有博士学位,但学的是电脑程序设计,这行在美国不需要什么学位,因此,聚集了大批聪明过人的年轻人。妹妹已经年过55,又没有在美国工作的经验,自然很难找到合适的职位。
有一天,中文《世界日报》上一则广告吸引了她:Civil career corps提供考试练习资料,帮你通过公务员考试。有意者请拨打626-XXX-XXXX,或访问公司网站civilcareercorps.org/。电话一拨就通,对方很痛快地说:到我们办公室来面谈吧,地址XXXX。
找到办公室,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真有练习资料,填表,交$500报名费,三周后通知考试具体地点和时间。可以考三次,如果最终没能录用,报名费原数退回。
找工作心切的妹妹就没在意办公室里全是老莫,她不但交了自己的报名费,还替她失业快两年的三哥报了名,一下子用信誉卡刷出了$1000。
回到家她访问了civilcareercorps.org/,一看这个部门在美国许多地方都有办公室,专门替各州政府部门提供公务员考试服务。她也就放心了,专心在家做练习。
转眼三周过去了,还没接到考试通知,妹妹再拨那个电话没人接听,跑到办公地点一看,傻了眼。人去楼空!她这才意识到:上当了!
好在她还有点经验,赶紧给信誉卡公司打电话,信誉卡公司按规定已经补上了那$1000,而由他们根据钱的流向去讨还被骗的钱。这是在美国使用信誉卡的一个好处。那些直接开支票的人只能认倒霉了。
向警察报案是不管什么用的,没开枪,没死人,万八千的案子根本不算回事儿。
我在洛杉矶住过一年多,对那里没什么好感。“老黑抢,老莫偷,老中专骗冤大头”是洛杉矶华人圈子里的嗑。如今,老莫“长进”了,老中成了冤大头。
Thursday, October 21, 2010
打印机和茄子【原创】
把这俩东西相提并论不但不伦不类,还有可能让人怀疑我的脑子出了问题。其实我要说的是买打印机和买茄子的经历。
我买打印机去了老美的商店Circuit City,最便宜的hp deskjet 3520标价$23。那是8年前,这种彩色喷墨打印机的性能价格比在我看首屈一指,跟我在国内工作时动辄数千人民币的日本针式打印机相比,简直就是白送。要是个老美,抱起来就去刷卡了。谁让咱是老中呢,总想着“货比三家儿不吃亏”的老理儿,又去了两处别的商家,也不盘算开车来回跑是否划得来。结果还是Circuit City的最便宜。
我又折回来,无意中在一个拐角处看见地上码着一摞hp deskjet 3520,贴了个大纸签儿标着$16。我怕自己看错了,和先前货架上的那个$23的来回对照了两次,肯定是同型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两个价儿。管他呢,就买这个便宜的!
等我要刷卡的时候,看收银台屏幕上显示的价格仍然是$23,我说了两回“NO”,那小伙子重新扫了两回,还是一样。经理过来了,问:“What can I do for you?”我把他带到那摞码在地上的打印机前,指着$16的标签给他看。他伸手一把扯下了那个签儿,表情分明是在骂“shit”,要不就是“stupid”。他闷闷地带着我返回收银台,我站在那里不吭声,看着他怎么处理。他在键盘上捣鼓了一阵,结果打印出一张$16的发票递给了我,连句“Have a good day。”都没说就让我抱着那台打印机走了。我倒是没忘说了句“Thank you!”他对我耸了耸肩,撇了撇嘴。那意思我懂,“得了,走人吧,别得便宜卖乖了。”
我夫人去华人店买菜,每次都去一家叫“好好”的超市,都会买一推车的蔬菜、副食。要是我,还真记不住每样东西的价格,可夫人不一般,交款的时候收银员敲出来茄子的价格是99美分一磅,她也说了两回“NO”。老板过来问怎么回事,他原是个越南华侨,会说老广口音的国语。我夫人把他带到放茄子的货架前,指着69美分一磅的标签儿给他看。他也是一把就扯下了那个标签儿,表情分明是在骂“妈的”,也可能用越南话骂,我就不会学说了。但他不认栽,而是回到收银台用负值冲回茄子钱,拿回茄子,叹口气说:“闲贵就不要买了,做生意要本钱地嘛。”仿佛这几个茄子会让他破产。
你认为买打印机和买茄子这两件事属于特例呢,还是能折射出两种文化背景下,人们价值取向的不同?
Wednesday, October 20, 2010
Sunday, October 17, 2010
Friday, October 15, 2010
从开架售货到自觉付款【原创】
我刚到美国那会儿英语忒次,深刻地体验了“举步艰难”。只有一件事比在中国容易,就是到商场花钱。都是开架售货,我根本无需知道那些东西的英文名称,看着拿,任我挑,不明白可以念念包装上的说明,还没弄懂就问工作人员或者问身边也在买东西的老美,他们总是有耐心而且乐于助人。即使买错了也能无理由退货,根本不用费口舌。美中不足的是有时候交钱的人多,收款的人少,得排个三五人的短队。
大约七年前,我常去的Fred Meyer开设了六个自助付款台,特别对我的心、和我的意。我不光是讨厌排队,多数时候我去Fred Meyer只为买本周的便宜货。Fred Meyer的经营之道是每周都有几个食品只卖99美分,1打鸡蛋、1加仑橘汁儿、2磅面包片、3杯酸奶、5个老玉米、10磅土豆……还有些临时降价的日用品,你方唱罢我登场,轮流上阵。这本是商家的诱饵,希望顾客还买些别的东西。可我只买便宜货,拿的时候美滋滋,觉的捡了个便宜,交钱的时候脸上就有点挂不住。自助付款,正好解决了这个心理障碍。我就是只买99美分的东西,还要刷卡,不付现金,也不用担心看白眼儿。
在老美们还不大习惯用自助付款台的时候,我抢了个先。点触屏幕上的“START”开始,从推车里拿一个扫描一下,放在货台上,如此反复,直到扫完所买的东西。点“PAY NOW”,选择用“CARD”付款,刷卡,撕下打印出来的收据,把所买的东西装口袋再放回推车,就可以直奔自己的汽车装货回家了。多方便!
方 便之余,我也有点担心,怕这种服务坚持不下去。我想起上世纪中叶,中国大陆鼓吹“跑步进入共产主义”那会儿,我居住的北航大院儿供销社(就是今天的杂货 店)把铅笔、纸、本等十几种学生用品开架售货,自觉付款,没两个月就黄了。即使都是些毛儿八七不值钱的东西,在那物质极度短缺,觉悟十分低下的年代,也不 可能坚持下去。
如今美国也不能算“物质极大丰富,觉悟极大提高”吧?偷车的事儿不是天天有吗?到Fred Meyer这儿就都成君子了?不可能!
Fred Meyer的广告自诩“ON E STOP SHOPPING”, 意思是甭管你要买什么东西,进我的门儿不用去第二家。几十美分的香菜青椒,几十元的衣服鞋帽,几百元的电动工具,几千元的成套家具、平板电视,应有尽有, 都能自助付款。商场那么大,顾客又不多,偷换个廉价条码并不难。加上许多蔬菜、水果、杂粮、咖啡豆等散装货根本没有条码,自己按需要装口袋,自己核对、标 记商品的号码。在付款台上,这些东西都要过秤,亲手输入商品号码后才能结算。这个过程全靠自觉,凭良心。除了你,没人知道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所以我在 本文标题中说“自觉付款”,而非自助付款。
自觉付款能否坚持下去,与其说是对商家承受能力的考验,不如说是对美国公众道德水平的检验。
我 看到的是,如今越来越多的商店都有了自觉付款台。那不只是方便顾客,商家也可以降低成本,不用雇那么多收银员了。没准儿这也是美国经济回暖,而失业率仍居 高不下的一个原因,但那是另一个话题。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只有长期生活在诚信环境的公众,才能达到自觉付款的道德水平。我从心底里希望,自觉付款能尽早在 祖国普及。
Wednesday, October 13, 2010
Tuesday, October 12, 2010
Sunday, October 10, 2010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我在航行
I am sailing
航行在心海中
I am sailing
心海中涌起波涛
I am sailing
波涛在助祖国昌盛
后记:I am sailing 是一位博友的博客台头,借用过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补记:听到刘晓波获诺贝尔和平奖倍感欣慰,但在国内网站只能作上述隐晦地表示。“波涛”指晓波掀起的浪涛。
补记:听到刘晓波获诺贝尔和平奖倍感欣慰,但在国内网站只能作上述隐晦地表示。“波涛”指晓波掀起的浪涛。
从我的岁数说起
我的岁数,不大不小,正好是个敏感词儿,这可怎么好?干脆改88,我知道私改年龄犯法,我这里说的是做乘法,8x8,乘法口诀88那什么,你明白我就不说了。你看多好,既能“发”还不犯忌讳。要有人问我:“老哥您贵庚?”我伸着食指和大拇哥回答:“88”,“啊?有那么大吗?”“我是做乘法。”绕了点咀,好歹熬到明年就有出头日了。
可要是看了我文章后,人们一提那事儿都说“88那会儿”如何如何,备不住88也犯忌。我是老大,下有弟妹4人,他们到我这岁数可怎么好?有主意,老二到时候说“俩32”;老三说“192的1/3”;老四说“2的4次方”;到老五那会儿,只好用二元一次方程了,a-b=2,a+b=10,你解完了这道题就知道ab说的是什么了。唉!
收到过网易多次警示,我只好多多次修改,但《“一车高粱米”引出的话题》一文至今也没过关。不知敏在何处,一悯之下,我决定去搜狐试试,结果毫无障碍通过了。我又改发最初的文稿,仍然顺利,可惜的是更没什么人看。但我还是决定正当其事地在搜狐开个博。当我诚实地填完个人信息后,再打开首页,我乐了。搜狐给我报了个虚岁。这么简单,我竟没想到。高,实在是高!就冲这个,网易也得好好向搜狐学习,要不人家怎么敢称“中国最大的门户网站”呢。
神造人和人造神
玩儿个时空游戏,称55岁前的我为“俺”,听听(看看)我和俺的对话。
我:“圣经里说神造人,你说不是,那你认为是谁造的人?”
俺:“当然是大自然了,不能说造,万物包括人都是在大自然中形成的。”
我:“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大自然吗?”
俺:“这个嘛……我还真一时说不好……叫本源?”
我:“有一天我听一个弟兄说:‘神无始无终,无影无形,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我忽然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大自然吗?”
俺:“噢,神=大自然,不过是造物主的两个不同名字?让我好好想想。”
我就是在这个意义上转向了神。是神造人,可并不像《圣经》上说的那么简单,而是经历了创造生命,生命由简单到复杂的进化,期间有多次基因突变,历时数亿年。
俺那时候没认为神=大自然,而认为神并不存在,纯粹是人主观臆造。我现在亲眼见,上世纪那些强推无神论的国家都产生了各自的“人造神”。虽然人造神至今也没能打败神,但他们在各自的领地曾经得到或仍然得到相当的崇拜。这真是对无神论的讽刺。
所以我说,用不着争论“有神、无神”,在人类还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人需要神。
Friday, October 8, 2010
“女儿鼎”待破译
我偶然翻故纸,看到一则旧闻:
民国99年9月,山西平北出土一鼎,为天朝文物。鼎表铭文上部残缺,仅能识得“女儿”二字,无法确认原字为“安允”、“妄元”抑或其它,拟以“女儿鼎”名之。女儿鼎上纹饰复杂,经专家辨认为两图,其一为“和尚打伞”。另一图不明出处,为一人蹲便,一犬做舔状,暂名“吻腚”。鼎上有“未闻”密码多处,正在解读之中。因“未闻”密码过于艰深,可能误解,也许无解。
记者署名“弓长可可”,肯定不是真名。也不奇怪,民国年间都这样。鲁迅就用过“直入”、“何干”、“某生者”等一百多个笔名,对了,鲁迅其实也是个笔名,真名就不必较真儿了。
我对这个鼎感兴趣,赶忙向后翻,竟没了下文。“未闻”还真够绝的,中国就没有解码的能人了吗?
Wednesday, October 6, 2010
走进教会
美国宪法规定:国会不得通过法律来树立或禁止宗教。执行220多年至今,美国容纳了超过310种宗教,但其主流宗教—基督教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
美国80%的成年人(18+)信基督教(其它宗教5%,无信仰14%,不可知论0.05%,无神论0.05%)。这里凡人口相对聚集的地方,说5里一会所,10里一教堂都嫌保守。我就见过两个紧邻的教堂,以一道松墙为界,还有两个不同教会各用一个教堂的半边,甚至共用一个教堂分早、午、晚场布道。你就是呆在家里,不想掺乎,也会有人上门传福音。可以说,基督教的影响几乎无处不在。
但美国法律又规定,任何公立学校不得开设宗教课程,也不允许任何宗教人士(当然包括基督教)到公立学校布道。各宗教的活动都靠自营,纯粹来自民间,实现了体制上的政教分离。实际上,现代基督教有超过38,000个教派(像琼斯牧师领导的那50人的教会就是一个教派,见我的博文《神的胜利》),并没有统一的领导,在美国也无法对政治产生决定性影响。
这里需要点解释,基督教是个大概念,粗分三大派:公教(Catholic)、正教(Orthodox)、新教(Protestant)。公教又称罗马公教(在中国大陆称天主教),囫囵有个头儿—罗马教宗(Pope,拉丁文“爸爸”的意思,译成“教皇”并不合适) 。美国的公教神父都归梵蒂冈教廷任命,但英国、中国的公教各自独立于梵蒂冈教廷;正教又称东方正教,信徒集中在俄国、希腊、埃塞俄比亚,各自为主。美国的正教信徒很少;美国3/4的基督徒都属于新教(在中国大陆称基督教或耶稣教),众多的教派主要在这里,新教没有统一的组织。
从普及阶段的公立学校都开设数理化就可以看出,美国政府出钱支持的是现代科学。美国至今仍然是世界科学技术最发达的国家,就是这种政策的显著结果。进化论显然有悖于圣经关于创世纪的记述,但美国仍有超过40%的成年人相信进化论,按前述统计数字计算,其中至少一半人是基督徒。最极端的例子是一个美国退休牧师,鼓吹凡圣经中不符合科学的地方都要改写。所以在我看,美国人信基督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更多的是一种习俗,一种精神需要。我就是在这种精神需要下走进了教会。
我刚来美国的时候,去过好多个教会。记得有个牧师在布道前讲笑话:“牧师和巴士司机一起接受末日审判,结果神(上帝)让巴士司机上天堂,而判牧师继续在地上哀哭切齿1,000年。牧师愤愤不平地问神:‘我一辈子侍奉你,他开巴士尽出车祸,凭什么让他先上天堂?’神说:‘你布道的时候信徒们都在打瞌睡,他开车的时候乘客们都在不停地祷告。’”
下面的听众一阵哄笑,这个牧师接着说:“那个挨罚的牧师就是我。”又是一阵哄笑。我当时想:“你(指牧师)说这个笑话不但作践了自己,同时也作践了神,好像神好赖不分只讲功利。如果真有末日审判,你真得挨罚在地上多呆1,000年了。”
我又去另一个美国白人的教会,开始布道的时候我扫了一下全场,台上两男一女(一琴师,两牧师),台下连我在内9人,那8个都闭目静听。台上的男牧师先选几段圣经的章节高声朗诵,下面的8人不住地点头并说“Amen”(音译“阿门”,“是、赞同”之意)。接着,女牧师领唱一首圣歌,由琴师弹琴伴奏。如此反复几遍,礼拜结束,开始收钱。这样的教会当然留不住我了,更甭说让我信神。
我从洛杉矶搬到西雅图以后,曾在一个电脑公司打工。一天我开着公司的车出去办事,半路上忽然熄火。我这才注意到,没汽油了。恰巧路边有一户人家,车库的门敞开着,看来家里有人,我就去按了门铃。门开了,一个人比我还高半头的白人笑容可掬地站在我面前。不等我开口,他先说:“God let you to knock my door. What can I do for you? (神让你敲了我的门,我能为你做什么?)”这话让我吃惊,一时语塞,“天哪!竟有这样的事!”我一边想着一边指指手里的汽油桶,结结巴巴总算让他听明白了。他二话没说就开车带我到附近的加油站灌了桶汽油(说是附近,来回怎么也有20多里),等我给车加上油,打着了车,在车里笑着感谢他的时候,他看起来有点激动,一手指着天,大声说:“God bless you! Alleluia! (神保佑你!赞美神!)”我的眼湿润了。
那天晚上,我一时难以入睡,这个人一直在我眼前晃,想想我来美国两年的经历,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是神在引导我,祂是存在的呀!”一股暖流从心中升起,热泪夺眶而出。
经过两年多的探索,我最终选择了一个没有牧师的教会。教会由几个长老级弟兄做领头人,他们都受过两年以上脱产训练,学习基督教义。他们又都有各自的职业,每月个人收入的10%自动划入教会维持日常开支。同教会的弟兄姊妹们自愿组成若干个小排(学习圣经的小组),每周聚集一次研读圣经。会所的日常清扫、维护都由各小排轮流义务劳动。我参加柯克兰小排至今。
我自己通读过一遍圣经,老实说,至今也不完全赞同教会对其经纶的诠释。我没能达到张口“主耶稣”,闭口“哈里路亚”的虔诚,我也不习惯数百人的礼拜。可一到周末,如果不去小排聚会,我就会感到没着没落。一到聚会地,看见小排的弟兄姊妹,就会感到平安。这很奇妙,好像有一种动力在驱使我,黑夜里(除了夏季,这里天黑得比北京早许多)翻山越岭(这里地形起伏,山路两旁除了树林和偶尔可见的鹿、獾熊外,罕见人迹)去聚会。它不同于一般的友谊,不像世俗朋友小圈子具有排他性、等级性。那是一种在大爱下的聚集。不同性格爱好、不同文化层次、不同职业、不同年龄的人,以平等的弟兄姊妹相称。每周聚集一次,唱圣歌,读圣经,气氛欢乐,风雨无阻已经持续了10多年(我参加这个小排已经第9个年头了)。弟兄姊妹间能和睦相处,能互相帮助,甚至互断家务纠纷。这不就是实实在在的和谐吗?
有一首诗歌特别能道出我在基督徒中的感受:
初次到这里听他们在说
耶稣的事迹未曾闻过
但在我心中有新的感受
莫名的平安像股暖流
我几乎忘记往日的苦恼
不知已脱离罪恶的囚牢
从他们脸上表露的纯真
我心暗想:真的有神!
Sunday, October 3, 2010
我回想起广播剧《刘胡兰》
上世纪70年代,我所在的学校由于有个好领导班子,比较早就走入教书育人的正轨。学校搞了个革命传统教育规划,其中一项就是制作广播剧《刘胡兰》,由我来写剧本。
第一稿完成的时候,负责这事儿的革委会副主任老郭兴致勃勃地来看稿。他用带着山西腔儿的口音念到:“刘胡兰站在地头,双手拄着锄把望着西边的吕梁山出神…”,“好!有味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待我如小弟,说话从来不拐弯儿。看着看着,眉头皱起来了。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觉得刘胡兰就义的情节太简单,生编了一段胡兰子被捕,临刑前夜在狱中给娘写遗书。那时候我的艺术观颇受极左影响,认为让英雄人物“高大全”理所当然。老郭是历史教师,他坚决反对生编的这段。我拿“芭蕾舞《白毛女》都改成俩人了”也抵挡不住他的驳斥。最后自然是小弟听大哥的,去假存真。
录音的时候,动员了许多老师,演刘胡兰的外语赵老师,刚毕业不久,小小的个子,嗓音像15岁的女孩儿;演村妇女主任的体育李老师,中音里还带点沙哑;老郭演村支书,他本来就是个山西人;美术夏老师演地主;政治王老师烟酒嗓儿,演保长,敲着个破锣喊人去村东头儿,活灵活现……语文张老师念解说词把各部分串起来,再配了音乐,加上些风雨雷电、开枪放炮的音响特技。那个广播剧在全校播出后,得到广泛好评。许多学生是第一次听广播剧,还以为是电影录音剪辑呢,要求看电影。而我,有好几年时间一直认为如果加上生编的那段儿,效果会更好。
后来我和老郭各奔东西联系越来越少了,2006年我们久别重逢,他已经年过70,身体不大好,自称“老年痴呆”。现在当我回想起广播剧《刘胡兰》的时候,我真心地说:“老郭,当初听你的,对着哩。要是依了我,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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