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路圆美梦(3)【原创】
LPN理论考试都是选择题,一个问题数种答案,考生只需在A、B、C、D答案中选一个,然后再按题号、答案号在机读卡上涂一个黑点儿,答题过程中一个字母都不用写。判卷由读卡机+电脑自动完成。这使长于死记硬背的小路信心大增。一本模拟题,她通常做三遍。第一遍得查字典弄明白题意和每个答案的意思,按自己的理解选择一个答案,再看标准答案是否与自己的选择一致。这一遍最费时间,但她已经记住那些医学专有名词,而且能达到大约70%的正确率,这是考试合格线。做第二遍的时候,小路的正确率就能达到90%以上。到第三遍,她能在几秒钟就完成一道题,正确率100%。
可是,小路不能卯足全力做这些练习,一件任谁也绕不过去的事儿让她分心—钱。1300美元顶多够她生活一个半月,想起教会里那几个70年代赤手空拳来美国的弟兄姊妹,她真是佩服,真不知他/她们凭啥熬过来的。不管咋说,在山穷水尽之前,她得找一份钟点工了。东北人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别等屎出了腚沟子才刨坑啊!”这话忒“埋汰”,还是文雅点好,那叫“未雨绸缪”。想到这儿,小路赶紧去华人超市划拉几张免费报纸,查看招工广告。跑了好几家招钟点工的中餐馆,老板都说粤语,小路根本听不懂他们“勒勒”些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兴许听不惯)小路的东北腔。结果都是结不了果。
有一天,小路从一间PIZZA HUT店门口过,忽然来了勇气,何不进老美店去试试,顶多就是不要呗,有什么大不了!小路的英语发音还是不咋地,可来美国这段儿,口语的流利程度大有长进,听力就更不成问题了。进去一问,有门儿。要她先考取一张FDA颁发的食品卫生知识证书,就可以来上班。这对小路来说真是小菜一碟,看一个录像,答两张纸选择题,不到两小时,小路就“搞定”了那张证书。每天下午5点到晚9点,在PIZZA HUT打杂,起薪$8/小时,还管一顿晚饭,比在中餐馆刷碗挣得还多。只一个多星期,小路就学会了做匹萨饼,工资涨到$9/小时。她可以安心地用工余时间做题了。
杨梅考试过关,取得了加州的LPN执照,回华盛顿州办换证手续去了,临走留了个手机号码,把所有的习题书都送给了小路。3个月的期限内,小路没能做完所有的习题,她还没把握能通过考试,就决定放弃那份医院的工作机会,再练它仨月。那段时间,她除了打工、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做题。做完了杨梅的那几本加州的模拟题后,接着做华盛顿州的、德克萨斯州的、纽约州的……,她自己都记不清到底做过多少题,估摸着不会少于2000道。在她感觉自己练就“做题机器”功夫后,毅然报名考试。
那个考试要一整天,上午两小时理论考试,小路仅用31分钟就答完,检查一遍后还不到40分钟,她就第一个交卷。结果马上就出来,全场最好成绩100%。下午是能力考试,凭她10年的护士经验根本就不在话下。就这样,在到达美国半年后,小路得到了加州的LPN执照。
LPN—见习护士,在不少中国人眼里非但不值一提,还挺卑下,要拿这个向别人炫耀,没准儿被人看成弱智,甚至在背地里说SB。小路明白这个,她没想告诉国内的老同事、老同学们。可得到这个执照对小路来说是个大喜事儿,这意味着她可以在美国有一份稳定且收入还不错的工作,她可以在美国像模像样地生活下去了。尽管她从小只知“美国鬼子”坏,不知“美国人民”好。尽管她小时候从没想过要到美国来。当初她决定来,也只是觉得周围不少人都想来,她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实在不成还可以回去嘛。她以前听人开玩笑说,一个“美”字翻译坏了,骂来骂去还是离不开“美”。这会儿她想:不叫“美国”叫“霉国”“魅国”也不管用。经过这半年对比,她觉得在这里生活要比原先好得多,她就希望能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接到州政府寄来的这个执照,她会感到卑下?她会无动于衷?NO!她打心眼儿里高兴,翻过来调过去地看,在房间里伸出“V”形手指喊“Yeh!”都不够劲儿,她第一个就想到给杨梅打电话报喜。
杨梅接到电话,高兴地直拍巴掌,对着电话机给了小路一吻。小路咯咯笑着说:
“I appreciate for your help。”
这是句小路到美国后才学到的,用来非常文雅地向人表示感谢。杨梅连说了两个“NO”,接着说:
“You should say,thanks Lord. Lord guides you to go this way. (你应该说‘感谢主’,是主引导你走上了这条路。)”
听到这个,小路觉得内心深处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一句教徒们常说的话脱口而出:
“Thanks lord Jesus Christ !(感谢救世主耶稣!)”
挂上给杨梅的电话,她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老陆的电话:
“陆先生,我是小路,我要受洗,就在今天晚上!”
陆先生的高兴劲儿溢于言表:
“哈!你终于得救了!以后我就叫你‘路姊妹’,你就得叫我‘陆弟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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